普特曼斯站在熱蘭遮城的了望塔上,望著海麵上的巨艦,嘴裏罵道:“該死的鄭海盜,不講信用,居然愚蠢的來攻擊我們的城堡。”
“我們堡內的糧食足夠支撐一年之久,背後尚有普羅文查城襄助,彈藥充足,堡壘堅實,那鄭芝龍是妄想,用漢人的話來說是自不量力。”
話剛說完,就聽到一聲巨吼,“命令炮台開炮,命令全軍戒備,鄭芝龍的士兵一進入射程,就給我開槍。”普特曼斯毫不猶豫的下著命令。
“開炮,開炮。”一顆顆炮彈朝熱蘭遮城飛去,帶著鄭芝龍的仇恨與希望,隻可惜的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在海上縱橫無敵的鄭芝龍在這裏卻碰到了對手。堅實的堡壘、先進的武器、充足的後勤讓鄭芝龍寸不難行。
“大哥,我們打了三天了,都不沒有炮彈了。”鄭鴻逵叫罵道:“同樣是個城,怎麼這麼難打。”想的也是要是在中原,這種密集的攻擊早就把它麵前的一切都給摧毀了,隻可惜的是熱蘭遮城並不是一座城,而是一座中世紀歐洲攻守於一體的城堡或者說是軍事要塞,其結實程度遠超過大陸的城池。
“補給船不是到福州去了嗎?”鄭芝龍眼睛通紅,象是要吃人的野獸。渾身的殺氣,讓旁邊的鄭彩也不經意的朝旁邊挪了挪。
“李無庸說城內已經沒有了,說要到南京去運。”鄭彩氣憤的說道。
“放屁。”鄭芝龍大怒。
“大哥,如今該怎麼辦?”鄭芝豹道。“沒了炮彈怎麼打?”
“去福建,老子也學學李自成,反正福建的兵權都控製在我的手中。”鄭芝龍惡狠狠的說道。
“是,我們反了,殺到京城去,擁立大哥做皇帝。”鄭鴻逵大聲說道。“走。”
一天後,返航的鄭芝龍四人正在旗艦裏籌劃著起義的一切。突然一個小兵闖了進來,大聲嚷道:“稟報將軍,我們前麵出現了大量的艦隊。”
“什麼人的?”鄭芝龍大驚。
“距離較遠,沒看清楚。”
“快拿千裏鏡來。”鄭芝龍微微有些驚慌,畢竟現在己方沒有了炮彈。現在他有些後悔在熱蘭遮城放的炮彈太多了。
接過鄭彩遞上來的千裏鏡,走上甲板,朝前方望去,入眼的是一麵金黃色大旗,上麵繡著一隻金鷹,隻見那金鷹的雙爪上分別抓著一柄利劍和一麵金盾。“這是哪個國家的?”鄭芝龍心裏暗想道。再朝甲板上的人望去,隻見兩員大將簇擁著一個身著白衣的男子。
“是他。”鄭芝龍心裏吃驚,手中的千裏鏡也被驚的跌落在甲板上。
“大哥,是何人讓你如此吃驚?”後麵的鄭芝豹問道。
鄭芝龍拾起千裏鏡遞給鄭芝豹歎道:“你看看吧!”說著就仰天長歎,“好心計,好心計。”
鄭芝豹好奇的接過千裏鏡望去,“李無庸。”鄭芝豹也陷入當機狀態。
“什麼,對麵居然是那個紈絝子弟,見到我就怕的李無庸。”鄭鴻逵睜大了眼睛說道。
“他不是什麼紈絝子弟,此人果然是個不世梟雄,扮豬吃老虎,連我也給騙了,一步又一步的把我們引入他的陷阱裏,當我們阻擋他的腳步時,就很幹脆的把我們滅掉,心計之狠,天下少有。”鄭芝龍臉上首次出現了一絲黯然,常年海風吹拂的黝黑臉皮也出現也一絲蒼老。
“他哪有那麼多的戰艦,那些戰艦跟朝廷的差不多,而大多數要遠遠的超過朝廷的水師,大部分都是三層甲板的,短時間是很難造的出來的,而且這些戰艦的造價恐怕要數百萬兩吧!他哪裏有那麼多的銀子?”鄭芝豹奇問道。
“都是我們送給他的,本來我也是準備要造大型的戰艦,隻可惜福建的地麵上還有幾個人壓在我們的上麵,我也怕又被按上個反叛的罪名,也就隻有等了,沒想到成全了李無庸,可憐我們不但把自己賣給了別人,還要替別人數錢。”鄭芝龍又是一聲長歎。
“大哥,你是說澎湖的事情不是荷蘭人做的。”
“當然不是。”
“大哥,現在該怎麼辦?”鄭鴻逵慌張道。
“我們是跑不掉了,李無庸是不會讓我們活在世上的。”鄭芝龍麵如死灰,畢竟他以前也幹過同樣的事情,自己也沒有放過對方,更何況李無庸的心機更深,對他有危險的人,他是不會讓他留在世上的。
“那我們殺回台灣,台南的西班牙人還比較弱,憑借我們數千人還是有很大把握占領一個立足之地。”鄭芝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