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鸞的確不大喜歡和謝潯忌呆在一起,因為小時候他給自己的感覺,就是那種睿智型的。和自己,完全弄不到一塊去,與他一起時,總會讓自己感覺智商降低了。
被謝潯忌說出心事,葉鸞卻是有點心虛,把目光移到別處,然後說道:“方才出來,我才想起還沒有和皇帝舅舅他們說一聲,這才打算回去。”
謝潯忌沒有說話,隻是站在那裏,直直地盯著她的雙眼,似乎想將其看穿一般。葉鸞不敢和他對視,隻能將視線移到別處,此刻的他,隻希望趕快結束這讓人尷尬的場景。
“是嗎?”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謝潯忌才淡淡地說出兩個字。
他的聲音很輕,如同呢喃之語,不過對於葉鸞來說,卻像是一個夢魘,一直在她耳邊回蕩。她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了,隻覺得這段時間過的很長,很長。
二人正對峙間,打遠處兩個老嬤嬤帶著幾個宮女迎麵走來,因此時燈火昏暗,便喊道:“是誰在那裏?”
葉鸞與謝潯忌都吃了一驚,連忙循聲看去,那葉鸞此時更是長舒一口氣,還不等她說話,身後的琳兒便已經叫道:“郡主在這裏,你們這麼大呼小叫的,小心嚇著她。”
那兩個老嬤嬤連忙賠笑,趨步走到跟前,說道:“奴婢們不知道,這喜慶日子差點惹禍了。”之後又看到謝潯忌在場,連忙屈膝行禮道:“奴婢參見晉王殿下。”
晉王沒有看她們,又轉頭看向葉鸞,葉鸞此時正想著擺脫謝潯忌,又看到她們手中提著東西,連忙問道:“你們手裏拿的是什麼?”
那老嬤嬤回道:“是太後娘娘的賞金,還有金花娘娘的吃的。”
琳兒笑道:“寧壽宮裏唱的是《八義》,沒唱《混元盒》,哪裏又跑出個‘金花娘娘’來了。”
“揭起來我看看。”久不說話的謝潯忌突然道。
他身後的太監忙上去將兩個盒子揭開,那兩個老嬤嬤忙蹲下身子。盒子裏麵都是席上所有的上等果品菜饌,並沒有其他的什麼東西。
葉鸞說道:“正好,我也要回寧壽宮了,你們手裏的燈多一點,也亮一點,便與我一起回去吧。”
“奴婢遵命。”老嬤嬤連忙說道,然後又看向謝潯忌,問道:“殿下,您要不要和老奴一起回去呢?”
謝潯忌看了一眼葉鸞,微微皺眉,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隨即道:“不必了,我身體有點不舒服,一會兒就回玉泉宮了。”
老嬤嬤連忙道:“那老奴就不打擾了。”說完對著謝潯忌又屈了屈膝,然後便隨著葉鸞她們離開了。
走了一段路之後,那琳兒卻突然對葉鸞笑道:“宮裏人都說,太子殿下最難纏,也最讓人生畏。如今,我倒是覺得晉王殿下才最難纏呢。”
“二哥哥?二哥哥又怎麼了?你倒是說說。”葉鸞心裏泛起一絲漣漪,問道。
琳兒卻依舊笑盈盈地說道:“方才,我看到晉王殿下的時候,心裏隻覺咯噔一下,覺得碰到煞星了。畢竟人家是主子,我們是奴婢,當然怕他。可是沒想到,郡主你見了他,也是大氣都不敢出呢。”
葉鸞一怔,隨即笑罵道:“死丫頭,你是活膩了?居然敢嘲笑起我來了。”
琳兒道:“既然如此,郡主你剛才為什麼不敢看殿下的眼睛呢?”
“我……”葉鸞心中微微一動,似乎想到了什麼,然後道:“我隻是覺得,這個人不好相處而已。”
“還有誰比太子殿下更不好處啊?”琳兒問道:“我倒是覺得,晉王殿下就比太子好,為人溫文爾雅,遇事不驕不躁。”
葉鸞笑道:“死丫頭,你莫不是思春了?你若真喜歡他,明日我便去求舅舅,讓他把你配給二哥哥當宮女,怎麼樣?”
被她這麼一說,琳兒頓時滿麵通紅,隨即叫道:“郡主,我們說晉王殿下和太子殿下哪個好的事,你怎麼又扯到我身上來了?”
葉鸞見到她那般神情,正要取笑,卻發現已經到了寧壽宮了,便收起笑容,莊重地走了進去。太後年紀大了,做事也古板了,所以不喜歡那些浮誇之風,知道這一點的琳兒,此時也不敢再與葉鸞玩笑,隻是小心地跟在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