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開始唱戲,大家也都收了心思,專心看戲。戲台上,正熱鬧滾滾的表演著“雙獅獻瑞”。隻見兩隻活靈活現的獅子,在台上飛舞跳躍。時而騰空而起,捉對廝殺。時而匍伏在地,搔首弄姿。時而彼此逗弄,搖頭擺尾。時而奔跑追逐,滿場翻滾。兩隻獅子,花樣百出,看得大家目瞪口呆,眼花撩亂。燕帝不禁鼓掌叫好,眾人也跟著鼓掌。
燕帝見太後對這些節目很滿意,如今也很是高興,隨即便又對旁邊的葉鸞和潯忌說道:“你們二人,去幫各位娘娘和大臣斟一杯酒。”
葉鸞吃了一驚,不曾想燕帝會讓自己去斟酒,不過看向潯忌,此時的他,睿智的眼睛裏閃現出一絲了然。潯忌此時也看向了她,知道了她心中的疑惑,然後便站起身,示意一起前往。
葉鸞雖然不知道其中玄機,但看到燕帝和潯忌此時都似乎如商量好的一般,便又不敢再遲疑,隨即便和潯忌一起為眾人斟酒。
皇子和郡主斟酒,而且這兩人都是燕帝最喜愛的孩子,因此所有人都吃驚不已,不過也沒有想太多,見到二人來了,連忙起身接酒。而在場之人,隻有葉塹與寧宣略有深意地看了燕帝一眼。
葉鸞負責給男子斟酒,此刻走到寧宣麵前,那寧宣看了她一眼,隨即起身,躬身道:“多謝郡主。”
葉鸞也微微頷首,然後便轉身望董習那裏去了。說真的,她很不喜歡寧宣,雖然知道寧宣是燕帝的第一寵臣,但她依舊對其生不出好感來。因為她總覺得,寧宣這個人與其他人不同,他很聰明,多智幾乎近妖。在他麵前,自己就如同沒穿衣服一般,所有的事情,都暴露在他那對似乎能看穿一切的眼睛裏。
走了一圈,葉鸞來到葉塹席前,兩人相對望了一眼,同時笑了一下,雖然沒有言語交流,但這一笑卻比說什麼話都讓對方明白。斟完酒之後,兩人也都各自回到了位子上。
就在此時,那王總管突然從席外走進來,手裏還拿著一封書信,神情慌張。
燕帝微微皺眉,問道:“怎麼回事?”
王總管貼著燕帝的耳朵,低聲道:“皇上,遼東傳來急報。”
王總管說話的聲音很小,而且台上正在熱鬧地唱著戲,因此眾人都沒有聽到這緊急的事情。但是葉鸞與潯忌坐在燕帝旁邊,卻是聽得真切,尤其是葉鸞,一聽遼東急報,便知道不好,不由地看向不遠處的葉塹。
燕帝拆開書信,看了一會兒,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了。
旁邊的太後看到燕帝這般表情,不由地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緊急的公文?”
燕帝收起信封,笑道:“沒什麼要緊的事,母後隻管看戲,孩兒去處理一下。”
太後雖然驚疑,不過卻沒有說什麼,燕帝便起身,大步走到葉塹席前,示意他跟自己離開。葉塹連忙起身,跟在燕帝的身後,不過好在此時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看戲上,倒也沒鬧出什麼動靜來。
隻有葉鸞,看著葉塹隨燕帝離席,知道遼東怕是出了事,葉塹馬上就要回去了。一想到這裏,她心中不免生出傷感之情,潯忌在旁邊看到她那神情,心中微微一動,看了她一眼,卻沒有說話。
最終,葉塹還是走了,連回來與葉鸞見一麵的時間都沒有,便匆匆出了宮,然後帶著葉鵬等人,火速地趕回遼東。席上,葉鸞已經沒有了開始的喜悅,此時的她,隻是怔怔地坐在位子上,看著葉塹留下的殘席,愣愣地出神。
燕帝坐在她旁邊,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等此事一了,舅舅把你父王調到長安來,那個時候你們就能天天見麵了。”
聽著燕帝的話,葉鸞此時也隻能點頭應著,而眼神,依舊空洞地看著葉塹留下的殘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