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是下圍棋,對棋手們而言顧大勢而棄局部是常有的事,但盤麵上那些死而未僵的棄子往往會在出現劫爭或是二次轉換時釋放出難以想象的威力。
正如此刻依然逗留在恒星環狀帶F4空域的奮進者與歐洲公主號,一旦命運之神下出勝負手將朱宇擺在了盤麵棋筋處,這兩枚棄子立刻就成了盤活整個棋局重中之重的要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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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啟曆13924年(公曆日2435-762年)春陽八日。
一則電文以最高KA波段由奮進者號射向宇宙無盡深邃處,與此同時,在遠隔他們十二天文單位的追隨者星艦群如同是一群被騎手急急止韁的戰馬,紛紛踩下反向製動之後掉頭朝著原本已被他們忽略的蔚藍行星蜂擁而去。
春陽二十九日,朱宇駕馭獻身者號與張揚、凱撒交彙在距離水瓶星兩千五百萬公裏處的某片空域,為這兩艘幾乎彈盡糧絕的天羽級星艦重新注入活力。而當其率領著這支船齡跨度長達幾百年的混編艦隊返回行星大氣時,神啟曆的節氣已是來到了初夏十日。
據當時文明史料記載,放眼望去,整片蒼穹如烈火燎原般泛起滾滾紅雲,之後三艘天空之城般大小的諾亞方舟破空而出降臨塵世,而統帥這些龐然大物的赫然便是那位百多年輕便已被神靈選定的救世者朱宇——人們不禁感慨,當初聖女陛下的預言終於落為現實,朱宇不僅為水瓶星生靈帶來了救贖的希望,也為兩個間隔數百光年本該老死不相往來的文明之間架設起了一座裏程碑式的融彙之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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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後一個月內,朱宇與托馬斯元帥及其它各艦指揮官有過一次視頻通話,沒有太過深入的話題,隻是一種同胞久別重逢後的寒暄,而出於後來者對先驅的敬仰與尊重,獻身者號隨後被正式納入編製序列成為整支艦隊的第二旗艦。
很快,一座臨時指揮部被設立在原大陸政治中樞的神殿,當無數精密儀器被搬入那座類似歐洲中世紀絢麗古堡的建築內時,一車車被密封在鈦合金容器中的魔晶礦被源源不斷輸送到了先期抵達的太空船。
有條不紊的先期籌備中光陰似箭,就在神啟曆13924年(公曆日2435-762年)仲夏最末一天的日曆即將翻過;秋神貝爾茲努的腳步自遠處若隱若現時,與之結伴而來還有托馬斯元帥所轄的另外三艘星艦。
對於這種來自後世文明可自由穿梭天際的龐然大物,經曆了獻身者號降世及隨後的戰略縱深,水瓶星的生靈們已從最初的敬畏過度到期盼與雀躍。在救世會的大力宣揚下人們知道這些外來者帶給自己的將會是文明的救贖與種族延續。
因此,與朱宇第一梯隊所不同的是,當托馬斯元帥自舷梯走下龍騰世紀號時,迎接他的是一場堪比世紀盛典的歡迎儀式。守候的人群中,除了先期抵達的編隊將士,還幾乎羅列了整個水瓶星土著的最高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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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羅、道爾、唐毅……此刻這些曾經高高在上的大神們仰望著那一艘艘幾乎算得上是遮天蔽日的龐然大物,如同是螻蟻匍匐在巨神的腳下,臉龐露出的隻有崇敬與謙卑。
而作為這支艦隊第一人的托馬斯,當其看清站立在人群最前列的朱宇時,同樣不敢表露出絲毫托大,快走兩步之後以一個標準的軍禮致意道:“朱宇前輩!地球第一遠征軍,追隨者編隊指揮官托馬斯向您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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