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六佬從屋裏出來,盧玉蓮緊張地問:“丟了什麼嗎?”
他搖了搖頭,說:“奇怪,還真什麼都沒丟。”
盧玉蓮又問:“這一路上還順當嗎?”
張六佬說:“待會兒跟你說,我得馬上出去一趟。”
“怎麼剛回來就又要出去?”她問。他笑了笑,說有點急事兒,然後跟張樹愧和陳十三說了一聲,便直奔天下鏢局而去。剛到鏢局門口,他便大聲喊道:“元總鏢頭,元總鏢頭在嗎?”
元慶方的兒子元成付循著聲音出來,他認得張六佬,笑容可掬地說:“原來是張掌櫃,我爹去了漁洋關還沒回來呀!”
這是張六佬預想的最壞結果,他沒有隱瞞,說出了實情,元成付驚問道:“你說我爹他出事了?”
“嗯,我們趕到的時候,元總鏢頭已經不見了人影。”張六佬沉重地說,“我這剛回來就趕了過來……”
“我爹他人呢?就算是死了,也得見著屍體呀!”元成付痛苦地說。張六佬搖頭道:“我相信元總鏢頭一定還活著,也許他很快就會回來了。”
元成付卻突然跪地,仰天大哭道:“爹呀,您老人家這是在哪兒呀?”
鏢局內的人聽見這聲哀號,全都湧到了院子裏,紛紛跪地痛哭起來。
張六佬忙扶起元成付,安慰道:“元總鏢頭也許是被人給救了……”可他這話沒用,所有人都認為元慶方凶多吉少,但這就是押鏢人的命,怪誰都怪不上。
張六佬懷著異常沉重的心情離開了鏢局,一路上都在想著元慶方的去向。突然聽見有人叫他,扭頭一看,見是梁小五,便疑惑地問:“小五,你不是在五裏坪嗎?什麼時候來城裏了?”
梁小五嬉笑道:“哥,前段時間茶廠忙活了好一陣子,這不第二批茶葉也運走了,也該喘口氣了吧。”
“那你回來,吳管事知道嗎?”
“知道,當然知道。”梁小五說,“前日我還去了極葉堂。”
張六佬點了點頭,問:“跟我一塊兒回茶莊?”
梁小五急急忙忙地說:“不了,哥,我要去辦點事兒,辦完事兒就回五裏坪。”
張六佬回到極葉堂的時候,陳十三正在講述這一趟在路上的遭遇,他一進門,張樹愧便著急地問:“見著元總鏢頭了嗎?”
“沒見著!”張六佬歎息道。張樹愧遺憾地說:“元總鏢頭為人仗義,就算是出了事,也總該活見人、死見屍吧,就這麼突然不見了蹤跡,這是造的什麼孽呀!”
“老張,別這麼說,不是還沒消息嗎,興許人還活著。”陳十三勸道,“六佬,雖然元總鏢頭跟我們之間有協議,但現在人不見了,還是給鏢局一些補償吧。”
張六佬忙說:“還是十三爺想得周道,這樣吧,過兩天你抽時間去一趟……還是算了,什麼時候我親自送過去吧。”
馬本成的心情十分低沉,派人潛入極葉堂也沒找到極葉圖,接下來該怎麼繼續,還真讓他為了難。
“馬先生,傷口好些了吧?”姚炳才問。正在沉思的馬本成被他突如其來的問話驚醒,忙說:“好多了。”
姚炳才突然問:“我剛才進來的時候看你正在想事,怎麼著,還沒從那件事上緩過勁?”
“您說這極葉堂廟也不大,怎麼我就覺得好像有神靈在庇護著呢,為了得到極葉圖,我們搞了這麼多事,卻沒一件能做成的。”馬本成道,“這個張六佬之前就是個殺豬的,怎會有如此大的能耐?”
姚炳才一聽這話,便又想起了已故的兄弟,不禁咬牙切齒,狠狠地罵道:“他算個什麼玩意兒,要是早些年,我捏死他就像捏死一隻螞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