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多了,沒轍!”姚人傑打了個嗬欠。但他剛走到門口便被姚炳才叫住:“回來。”
“爹,我真要睡了!”姚人傑走路都在搖晃,姚炳才想了想,隻好揮了揮手。
夜已深沉,但姚炳才毫無睡意,想得越多便越清醒……
德羅習慣早起,今日也不例外,但他沒想到姚炳才比他更早。他在院子裏看到正在打太極的姚炳才,欣喜地說:“姚老爺,您是在打太極嗎?能不能教我。”
“當然可以。”姚炳才收了手勢,“您過來,現在就可以教您。”
德羅還真感興趣,一招一式打得有模有樣。可就在一轉身的時候,突然把腳給扭了,他整個人頓時站立不穩,蹲了下去,痛苦地叫道:“痛死我了,我的腳是不是斷了?”
姚炳才叫來大夫給看了看,大夫說:“傷筋動骨一百天,您可能需要在床上躺很久了。”
“這怎麼行,我還有正事……”德羅剛動了動,傷處又撕心裂肺地疼起來。姚炳才忙勸道:“不管怎麼樣,您必須得養好傷才能走。您就放心在這兒住下,至於您要辦的事兒,也不急於這一時半會兒。”
德羅滿臉無奈,悶悶地躺在床上,隻能暗自歎息。
德羅突然就這樣被留了下來,結果太出人意料了,姚炳才暗自高興,開始做他的春秋大夢。
張六佬早上睜開眼的時候對盧玉蓮說:“我昨晚做了個夢。”
“夢見什麼了?”她笑嗬嗬地問。他目光深邃地說:“夢見一大片茶園,還有一大片花兒。”
盧玉蓮笑道:“我還以為你夢見我了呢。”
正在梳妝的盧玉蓮轉身看著他,他也看著她手中的胭脂,腦子裏又浮現出盧次倫留下的那首詩,突然眼前一亮,說:“我想到一些東西,得馬上出去一趟。”
盧玉蓮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他已經出了門。
張六佬雖然不敢確定自己是否真的找到了答案,但他明白自己已經向前邁出了一大步,決定先按照自己的猜想去試驗一下。
五裏坪茶葉基地,茶農們正在茶園周圍種植各種各樣的花兒。
吳天澤疑惑地問:“六爺,您為啥在荒地上種花?”
張六佬笑著說:“你不記得在南北鎮的時候,我爹在茶園周圍都種了許多花兒嗎?現在爹回廣東了,但總有一天還會回來,所以我照著爹的樣子在茶園周圍種上花兒,等爹回來看到這些的時候,一定會很欣慰。”
“六爺您太有心了,如果老爺看到您為他做的這些,一定會很欣慰。”吳天澤說。張六佬又問:“怎麼樣,在這邊還習慣吧。”
“習慣,都習慣了。”
張六佬放心地說:“習慣了就好,茶廠可是茶莊非常重要的部分,我現在把它交給你打理,你應該明白我的心意吧。”
吳天澤點頭道:“我不會再讓您失望。”頓了半晌又接著說:“我知道十三爺對我之前的所作所為很失望,我也明白自己之前做了對不起茶莊的事,我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是六爺您再次收留了我,我再不好好幹就不是人了。”
“行了,以後不要再說這些沒用的話。”張六佬說,“跟我說說茶廠最近的情況。”
“挺好的,工人們都很齊心,這個月能超額完成任務。”吳天澤說,“按照這個進度,茶莊的生意一定會一天比一天好。”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好好幹吧,等將來茶莊的生意走上正軌後,你會是茶莊的功臣。”
吳天澤又說:“盧老爺以前把生意做到了洋人那裏,我覺得您的生意肯定會比老爺做得更大。”
“少說風涼話,跟爹比,我還差太遠。”張六佬嘴上這麼說,心中卻對茶莊的前程充滿了信心。他不敢說自己能創出像泰和合一樣的基業,但絕不會讓人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