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新詩的節奏形式(11)(2 / 3)

一、三兩行與二、四兩行的頓數都是一樣的,即都是四頓數,前者多為“二二二一”形式,後者多為“三三二二”形式。兩者的頓數雖然相同,但構成頓的字數卻是不同的;這也就是說,各自的節奏單位和節奏形式是有所不同的,前者是前麵三個雙音頓,後麵一個單音頓,後者是前麵兩個三音頓、後麵兩個雙音頓。這樣,誦讀起來前者的節奏顯得較舒緩,後者則顯得較急促。這是這種民歌體新形式的第二個特點。

由於有上述特點,比較起單純使用一種行式和調子的民歌體形式來,這種形式就較富於變化,它運用於長篇敘事詩,可使詩的節奏不至於顯得單調。但這種形式由於包含了兩種不同的節奏調子,究竟不大和諧,讀起來有點拗口。所以,它的節奏形式雖然獨特,卻不算完美。大約正是由於這一原因,李季之後沒有響應者,不能將它流傳開來。民歌中誠然有單音尾、雙音尾交替運用的,如寧夏的“花兒”。不過民歌是供唱的,語言的節奏依從了音樂的節奏,語言節奏本身上的不和諧性顯示不出來,而民歌體新詩是供誦讀的,語言的那種不和諧性就顯示出來了。

賀敬之的某些民歌體詩在形式上也有發展變化。賀氏也用“信天遊”形式寫民歌體詩。他一九五六年寫的枟回延安枠一詩還接近“信天遊”的原始形式:兩行一節,一行四頓,單音頓結尾,如:

白羊肚/手巾/紅腰/帶,

親人們/迎過/延河/來。

一九六一年的枟桂林山水歌枠就有些變化了。如首二節:

雲中的/神嗬,/霧中的/山,

神姿/仙態/桂林的/山!

情一樣/深嗬,/夢一樣/美,

如情/似夢/漓江的/水!

每行仍然四頓,但各節第一行由兩句組成,有開闔變化,並且注重對仗,顯出類似於古代詩歌那樣的工整、凝煉的美。

賀氏一九六三年寫的枟西去列車的窗口枠,雖然仍是兩行一節,但節奏形式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有的一行一句,有的一行兩句,不少詩節還是兩行四句;詩行的頓數也不一樣,有的三頓,有的四頓,也有許多在五頓以上的。更重要的是,大多數詩行已不是單音頓結尾,而是雙音頓結尾。所以它實際上已失去了“信天遊”的那種民歌調子,隻保留其兩行一節的形式,如:

一站站/燈火/撲來,/像流雲/奔走。

一重重/山嶺/閃過,/似浪濤/奔流

四 自由詩節奏形式的兩極化

二十世紀五六十年代,自由詩節奏形式有兩種發展趨勢:在大陸,傳統體自由詩形式愈加“傳統化”;在台灣,某些現代體自由詩形式則益發“現代化”。兩者的極端都使自由詩在一定程度上失去“自由”的特色。

本時期,傳統體在大陸一統天下,現代體銷聲匿跡。原先寫現代體的詩人,或者努力去適應傳統體,或者幹脆擱筆。傳統體本身則越來越具有傳統格律形式的色彩,其表現有三。

第一是具有一定的節式。本來,自由詩分節是沒有一定節式的,即節無定行。但那時的許多自由詩卻有一定的節式,一般是四行一節。如公木的諷刺長詩枟據說,開會就是工作,工作就是開會枠,共二十七節,每節都是四行。雖然有的詩節的詩行較短,有的較長,有的詩節內詩行也長短參差較大(這些都是自由詩形式的特點,而不是格律詩形式的特點),但每節詩的行數一定,這就是一種格式,一種規律,是格律化的一種表現。

第二是詩行的頓數和字數趨於整齊。如臧克家枟海枠一詩:

從碧澄澄的天空,

看到了你的顏色;

從一陣陣的清風,

嗅到了你的氣息;

摸著潮濕的衣角,

觸到了你的體溫;

深夜醒來,

耳邊傳來了你有力的呼吸。

前六行三頓七言,整齊一致,後兩行略作變化,全詩有一定的格律性。

第三是用普遍用韻。

自由詩格律化的結果,是在形式上多少失去了自由詩的特色,而具有了格律的因素,這種自由詩人們稱作“半自由唱半格律”體詩,簡稱半自由體詩或半格律體詩。半自由體詩或半格律體詩在新詩的早期就存在,郭沫若枟女神枠集中就不少,三十年代更多一些,但作為詩壇的普遍現象,是在五六十年代。

當傳統體自由詩在大陸一體獨尊時,現代體自由詩在台灣卻將三四十年代的現代體傳統承接下去,並有蓬勃發展。這種發展有合理的、更深入的一麵。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