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人淚/應猿聲落,蜀客船/從鳥道回。
每句含兩個節拍群。其格律節奏形式則為:
巴人/淚應/猿聲/落,蜀客/船從/鳥道/回。
第一句中的“淚應”一頓和第二句中的“船從”一頓,都是從前後兩個節拍群中分解出一個字音來組合而成的。
新詩中也常對自然的節拍群進行分解、組合。如:“也許聽你這般的音樂,比那咒罵的人聲更美”(聞一多枟也許枠)兩行,其自然節奏形式是:
也許/你聽/這般的音樂。
比/那咒罵的人聲/更美。
其格律節奏形式則為:
也許/你聽/這般的/音樂。
比那/咒罵的/人聲/更美。
第二行行首頓“比那”,便是由行中第一個節拍群“比”與從第二個節拍群中分解出來的“那”字組合而成的,目的是使這行詩也成為四頓九言,與其他詩行的節奏形式統一。
以上說的都是格律詩。自由詩的節奏單位與語言的自然節奏單位較接近,但兩者並不等同,這也就是說,自由詩節奏並不等同語言的自然節奏。這是由於詩的語言精煉,情感豐富,意蘊深厚,以及其他藝術特點,我們讀自由詩總的說來也比讀散文慢,於是常常把作為語言自然節奏單位的節拍群加以分解、組合。如:
在北方
乞丐用固執的眼
凝視著你
看你吃任何食物
和用指甲剔牙齒的樣子———艾青枟乞丐枠
以末行詩看,其自然節奏形式是“和用指甲/剔牙齒的樣子”,作為詩的節奏形式則適宜是“和/用指甲/剔牙齒的/樣子”。這便是把兩個節拍群分解成了四個音頓。這樣更能體現內容所要求的精細刻畫,增強詩的感染力量。
西語詩節奏的形成,往往也是將語言的自然節奏單位分解、組合為更小的節奏單位———音步或者音段。例如華茲華斯枟孤獨的收割者枠第三節首四行的自然節奏形式大約如下(符號“-”表示節拍群中的重音,“^”表示節拍群後的頓歇,“/”表示節拍群之間的界線):
Will no one tēll me^/wh焙t she sings^?
Perh焙ps,^/the plaīntive numbers flow^
Forōld,^/unh焙ppy,^/f焙r唱off things,^
And b焙ttls ^/lōng ago.^
詩行的節拍群( rhythmical group)就主要由重音同時也由頓歇劃分出來。那重音是句重音( centence accent) ,讀時要在原詞重音上加重一點,所以有的詩律論者又稱它為強重音( heavy accent )。這四行詩中第一、二、四行各含兩個節拍群,第三行含三個節拍群。
現在看這四行詩的格律節奏形式:
Wǐll nō/ǒne tēll/mě ^wh焙t/shě sīngs?^
Pěrh焙ps, ^/thě pl焙in/tǐve nūm/běrs flōw ^
Fǒrōld,^/ǔnh焙p/pyˇ,^f焙r唱/ǒff thīngs,^
橀nd b焙t/tlěs^lōng/奔gō.^
詩行是抑揚格形式,前三行每行含四個音步,最後一行含三個音步。這些音步,便是在對上述節拍群(“pe rhaps”等三個雙音的節拍群除外)進行分解並加以一定的組合而構成的。姑看第一行:有的音步是通過對節拍群的分解而產生的;有的則是先通過對不同節拍群的分解,然後再組合而成的,如第三音步。英語詩歌中這種分解並組合的情況比漢語詩歌普遍得多,因為它的音步隻講求有一定形式的重輕音,而不管它是否有意義,其後是否有頓歇。分解、組合的結果是詩行中的重音增多了(其中原為句重音的重音讀得最重),但頓歇並不增加,因為音步隻是由一定的重輕音形式劃分出來的,而不是由頓歇劃分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