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卻羨慕她,能隨時陪在你身邊。”
“隻要你同意,今兒我就從齊老板那裏把你要了來。”
“你慣會說哄我的話,可我聽了還是很開心……”
雅間外,嬋兒沿著二樓走廊來回踱步,無意識向南一瞥,在對麵的街巷中看見一家鋪麵,招牌上寫著“青奉錢莊”四個字,第一個字稍微被遮擋的情形下,乍一看,嬋兒還以為舉棧錢莊在夜國開了分號。
隨即,嬋兒略低頭,解開腰間的一個錦囊,從中摸出了流宸所贈的明紅色扳指。和岫羲、流宸相識的場景曆曆在目,流宸的許諾也記憶猶新:
“易、維、孤、恒、夜五國,你在任一錢莊典當這扳指,三日之內我都有辦法知道。我會以最快速度親自前往。但是記住,除非性命攸關,否則不要當。”
“我知道。如非迫不得已,我也不想見到你。”
“是嗎……我這就離開,希望後會無期。”
盡管在之後,和那兩人仍有過交集,然而中南陘之戰以後,定城一別,至今已有一年半光景。流宸的身份,在維國儲君之爭時嬋兒就已知曉,而宸放棄皇位歸隱江湖的做法,雖出人意表,卻又在情理之中。不知道這表兄弟二人自在瀟灑的日子過得如何。
嬋兒對岫羲心有感激,若非岫羲以身為鑒,嬋兒很難在曲瀚殤麵前守護住自己。而後,嬋兒把明紅色扳指重新放入錦囊係好,心中一時間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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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瀚殤在留鳳樓一番流連,轉眼過了五日,第六天,方對嬋兒提起西郊莊院的位置。按所述估計,連城西郊距離留鳳樓的路程已逾十裏,超出了小蟲辨識嬋兒的範圍,難怪這幾日來慎瀟等人均未找尋過嬋兒所在的方位。
曲瀚殤巳時出門,為嬋兒引路往西郊莊院而行,途中幾多耽擱,幾乎請嬋兒吃遍了連城路邊的有名小吃。
“嚐嚐看,這個豆餡年糕很好吃。”
“這家灌湯包是連城當地最出名的……”
“這碗杏仁豆腐加了糖桂花,你應該會喜歡。”
“這個炸豆腐,別看樣子一團黑,味道可是不錯!”
曲瀚殤喋喋不休為嬋兒一一買下來品嚐,不長的一條路兩個人愣是走了半個時辰。嬋兒看在眼裏,心中不禁奇道:
這人喜怒無常,強勢時迫人心神,閑時還有孩子氣的一麵。若非國仇家恨所迫,說不定他本該是個霽月清風的謙謙君子。
曲瀚殤和嬋兒視線一對上,當即說道:
“這是什麼眼神,被幾樣吃的就感動了麼?”
“我在想,真實的你可能和平日裏你表現出來的樣子不太一樣。”嬋兒坦誠道。
“你認識我多長時間,敢這樣下定論。不妨提醒你,我可不是個好人。”曲瀚殤似笑非笑說道。
“這世間不是非黑即白,你能得連澀穀眾人一心擁護、傾力支持,定有你的親善仁義之處。”
“滴了墨點的紙隻會越染越黑,不可能退回白色。你這番話改變不了我。”世人所謂善惡有報根本一文不名,曲瀚殤心底對嬋兒所言甚為抵觸。心善的人才會養虎為患害了自己,他隻想為報仇傾盡手段,容不得自己有半點濫好心。
兩人行至西郊,已過了午後。還未接近連澀穀在此間置辦的莊院,便見一個人影等候在岔路口。
嬋兒看清來人的身形,當下加快腳步,徑直奔向那人。那男子亦大步上前,張開臂膀將嬋兒迎入懷中。
“你怎麼來了?”嬋兒幾分意外又幾分歡喜。
“唐胤和龍幽殘來借我的小蟲,知道他們要來找你,我哪還能坐得住。”這男子不是關沭還能是誰。
“聽說你們受傷了。”嬋兒慌忙上下打量著關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