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間,連澀穀五位穀主出門辦事,二穀主蒙本、三穀主凝煙各忙其務,一時忽略了穀中接待事宜。三月中旬這一日,莨兒在穀中完美完成了一單交易,剛回穀的四穀主曲月淮看見這一幕,語帶欣慰地開口道:
“八妹如今能夠獨當一麵了,舉手之間淨賺兩千兩銀子,這番能力連四哥都不敢小覷。”
“四哥,你們回來啦。”莨兒聽聞曲月淮的聲音,略顯驚喜地轉過身,就見曲月淮倚在堂屋門邊,麵色透出幾許疲憊和虛弱,“看你的樣子好像十分疲倦。”
“中間碰上一點周折,我需要閉門療傷幾日。”
“你傷在哪裏,要不要緊?”
“沒有大礙。”曲月淮搖搖頭,問道,“大哥他們不在穀裏麼?”
“因為商秦的事,二哥回來之後,大哥又親自去了連城。二哥和三姐明日出穀辦事,今日先行準備呢。師兄他們三個近日情緒也很低落,為一解鬱愁,便四散江湖追殺各自的目標去了。”
“白春四人親若手足,突遭變故自然難以釋懷,你也多安慰一下你師兄。”
“我知道。”莨兒點了點頭。
“若是我們今日沒有回穀,你一個人在穀裏可不無聊壞了。”
“嗯,不過你們回來了,我待會去看看六姐。”
“六妹她……帶回來身中奇毒的孤國甫王,在喚醒他之前,隻怕都沒有心情和你說笑。”
“你們這一趟發生了多少事情啊。七哥呢,那毒他總有辦法解吧?”
“大哥和三姐既然顧不得此事,七弟想來是難以推脫了。”曲月淮停頓一下,又道,“依計劃,嬋媛公主也隨我們來了穀裏,五弟正在安頓公主的宿處。”
莨兒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輕歎了一口氣:
“還是我一個人無所事事。”
曲月淮淡淡笑了一下,對莨兒說道:
“明日你便和二哥、三姐一道外出完成任務吧。”
“二哥會答應麼?”
“若說你是四哥親口許諾的八穀主,還怕二哥不同意嗎?”
“八穀主……”莨兒雙眸一亮,一下子撲上曲月淮,抱著他說道,“你是認真的,你許我八穀主的身份了?”
“咳咳,四哥身上還有傷呢。”曲月淮吃痛道。
“抱歉了四哥,我……我太興奮了。”
“你呀。即便是大哥,他看見你如今的能力,也會認可你的。”
“謝謝四哥!你快安心養傷,我這就去找三姐。”
“隻是這性情,還真是個孩子……”曲月淮在原地又輕聲笑了一下。
而這率性活潑的模樣,竟有幾分她的影子。才分開便甚為想念。
另一邊,元千吩咐人安排了薛風和宇階的住處,自己則引著嬋兒前往預先收拾好的庭院。嬋兒在初入夜國境內時已蘇醒過來,得知事情的發展,便默默跟隨連澀穀眾人而來。對她而言,原涵的身體狀況確實勝過她的自由。
“這裏院落清幽,景致清新,公主是否還滿意?”元千陪嬋兒走進庭院,對她說道。
“院中的花草山石都有講究,不隻是出自何人之手?”嬋兒反問道。
“穀中的景觀都由大哥設計,許多花草也是大哥親手栽培。”元千說道。
“我什麼時候能見曲穀主一麵?”嬋兒就勢道。
“大哥如今有事在外,等回穀之後,一定請公主相見。”
“三皇叔的身體……”
“公主放心,甫王對我六妹有恩,連澀穀定然設法為甫王解毒。公主想看望王爺的時候,隻要和我說一聲就是了。”
嬋兒點點頭,環視庭院四周,不想這靈渺峰深穀內竟別有洞天,百花盛開,生機盎然。雖然還不清楚連澀穀的真實意圖,既來之,則安之吧。
“有一件事,我想對公主說。”元千又說道。
“五穀主請直言。”嬋兒收回視線,直視元千說道。
元千忽然單膝跪下,對嬋兒行了一禮。嬋兒不由暗自一驚,向後退了一步。
“公主可知耶律籍和空臨?”元千問道。
“你怎會有此一問?”
“元千是慣用左手的,和耶律籍是多年舊識了。”
“你難道是……臨哥哥頂替的‘暗’?”嬋兒恍然大悟,說道。
“正是。元千十年前潛伏夜國,意外搭救了連澀穀四穀主,因性情相投便結拜為兄弟,從而進入連澀穀,便於收集各方情報。此刻才向公主表露身份,公主勿怪。”
“元千大哥,快請起。”嬋兒伸手相扶說道,“這一路有勞你照顧了。”
“隻是,元千不能放公主離開,還請公主見諒。”元千站起身,隨後說道。
“那麼曲穀主為何邀我來連澀穀,元千大哥可以相告麼?”
“這個原因,和大哥的身世有關。元千這十年間受大哥和四哥諸多關照,幾番出生入死,元千做不到坦誠以待,但不能背信棄義,說出他們的秘密。不過元千永遠奉皇上為主,對皇上盡忠,所以一定護公主平安。”元千心中有愧,對嬋兒又是躬身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