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用得著這麼誇張麼?我環顧周遭,包括我,雲離,負責趕車的空,還有昏迷著的柳回風,每人一件狐裘啊……這個很貴的吧?

北方的春天雖然很冷,但是隻要穿一件棉襖也不見得會凍著,這家夥有必要這麼胡亂花錢嗎?好像錢不是他自己的一樣……

此時正是深夜。夜風冰寒如刀割,不過我卻熱得想冒汗……可以想象這衣服的保暖品質相當不錯。

在雲離的攙扶下,我下了馬車,看見我們正在一間大宅子的後門處。而那個生得異常冷酷的被叫做空的男人從馬車夫的位置上走下來。

“我來開門。”雲離笑嘻嘻的從袖中掏出一件東西,在我麵前晃了晃。

那是一根鐵絲。

接下來,空左手扶著我,右手攙著柳回風,我們目睹了用一根鐵絲搞定所有門鎖的高超開鎖技巧。

雲離就用那根鐵絲,打開了後門,院門,以及院子裏最中間閣樓的所有房門。

他麵帶微笑,開鎖的動作熟練無比……不要告訴我這家夥的真實身份其實是高級竊賊……

這個,這個……不是明目張膽的入室盜竊麼?

難、難、難、難道難道我猜對了?錢真不是他自己的?

我愣在門口,雲離在閣樓裏麵招呼我進去,我卻始終不肯往裏踏進一步。

“被抓到很丟臉的。”我小小聲地說。“我不想吃牢飯。”明目張膽的帶一群人來盜竊,這麼囂張的賊我倒是第一次看見……

雲離瞪大眼睛,然後噗嗤一聲笑出來:“你以為我是闖空門的?這裏是我家啊……”

怎麼可能?!

有誰是用這種方法回家的?

一般來說,難道不該是一群親人在門口守候,一個個打招呼後再一起走進去嗎?

雲離收起鐵絲,甩了甩手腕:“門鎖太多,我嫌帶著鑰匙麻煩……正好我會開鎖……”他不當一回事的微笑,“從後門進來是因為我不想吵醒正在睡覺的人……”

他話音未落,我就聽見從自己身後就傳來一聲輕笑:“就知道公子你會這樣,所以我一直沒睡等著你。”

我轉過頭,看見一個身著紅衫的美貌少女得意的環胸而立,微笑浸沒在夜色裏,有些不分明。

雲離無奈的歎口氣,撥了撥麵上劉海:“無色,你逮著我就算了,別吵醒大家。”

(黑死……一時間想不到名字了,隨手拿了紅箋無色拆開來用……)

少女不悅的鬆開手:“公子,你又認錯人了,我不是無色,我是紅箋。”她挑起秀眉,一付“你若是不好生安撫我便不甘休”的神態。

雲離輕笑一聲:“死丫頭,你家公子我可是嚇大的,你的易容術可是我傳授的,這點微末計倆拿到祖師爺麵前顯擺,也不怕人笑?”他斜倚在門邊,似笑非笑的與那少女對視。

少女不悅的臉色一點點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麵懊惱:“不愧是公子……”

雲離揮揮手讓她不必多說:“快把麵具摘下來,別叫客人瞧熱鬧……林輕影,她今後有陣子要住在這裏。”他簡單介紹了我的身份。

少女看了我一眼,眼底漾滿笑意:“是。”她伸手從臉上撕下來一張類似於薄膜的東西,之後向我欠了欠身,“婢子們跟公子胡鬧慣了,還望林姑娘不要介意。”撕下麵具後露出來的是一張娟秀文雅的麵孔,連帶神情也跟著改變,不再是嬌蠻刁鑽,而是帶幾分從容淡然。

她安排我們住下,我的房間整潔幹淨,床鋪十分柔軟舒適,我一直睡到第二日下午才醒來。

床邊擺放著幹淨的新衣裳和冷掉的洗臉水,我穿上衣服,隨意用沾濕水的毛巾抹了抹臉,然後推開門走出去。

門外陽光很好,雖然早春的空氣仍有些清冷,但是那種微微的溫煦已經緩緩的滲入了其中。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仰頭微笑:總算是安寧下來了。

屋外的風景很不錯,院子裏種滿桃樹杏樹,正趕上開花的時候,花朵紛繁燦爛很是好看。

這時昨晚見過的那少女走了過來,對我微笑:“林姑娘是否要見公子?請這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