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走黛玉屍體的不是別人,正是王如才。
此刻,黛玉的屍體正靜靜地躺在王如才家裏,她還穿著入殮時穿的衣服,麵貌依舊美麗非凡。
王如才癡癡盯著佳人臉龐,過了許久方暮然回過神來,趕緊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揭開瓷瓶上麵封口用的紅布塞子,倒出一粒黑色小藥丸,用兩根手指捏了,又用另一隻手捏住黛玉的小臉頰,使她的小嘴張開來,他將手中藥丸放入黛玉口中。可惜黛玉牙關緊咬,藥丸隻在嘴裏轉了轉,又滾落出來。王如才試了好幾次都沒有辦法把藥丸塞進黛玉嘴裏,直弄得自己滿頭大汗。
無奈之下,他想試試別的辦法,他想到了把藥丸放進自己嘴裏嚼碎再喂進黛玉嘴中。想到這裏,王如才臉微微有點紅,他心裏並不否認自己這樣做的目的還有想要一親黛玉芳澤。雖然這樣好似有辱黛玉清白,但救人要緊,況且再不會有第二人知道此事。
打定主意,王如才將藥丸丟進自己嘴裏嚼碎,又喝了點水,用舌頭在嘴裏將藥丸渣攪拌均勻,俯下身去,用兩手將黛玉的嘴掰開,嘴對嘴把藥灌了進去。
不一會兒,隻聽見黛玉喉嚨裏咕嘟咕嘟響了幾聲,然後她的睫毛微微顫動幾下,就睜開了眼睛。王如才見黛玉醒了,喜不自勝,忙說:“姑娘,你終於醒了!”
黛玉睜開眼看見麵前有一個男子,愣了愣,隨即又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眼睛後,虛弱地問了一句:“我這是在什麼地方?你是何人?”聲音竟有些嘶啞。
王如才趕緊說:“姑娘,我是王如才啊,那日在後花園見過姑娘的,你還記得嗎?這裏是我家。”
“我怎麼會在這裏?”黛玉此時還未完全清醒,她隻是感覺這裏很陌生,卻還沒記起究竟發生了些什麼事。
“此事說來話長,姑娘還是先喝點水吃點東西,休息一下,等體力恢複了,我再慢慢說來給姑娘聽。”王如才慢慢說道,然後走到門口,喊道:“小紅,小紅!”一個身穿蔥綠夾襖,臉頰如蘋果般通紅的小丫鬟邊應著邊一路小跑到了跟前。
“小紅,好好照看姑娘,先喂她喝點水,再給她喂粥。”王如才又皺眉說道:“仔細點,別風風火火的。”
“是,公子,小紅知道了。”小紅乖巧地回應著。
“還有”,王如才正掀簾子準備出去,突然想起一件事,又回過身來跟小紅說:“不許告訴任何人關於姑娘的事!”
“公子放心,我從不知道什麼姑娘的事。”小紅很幹脆地回答。
“很好!”王如才眼神中帶著滿意離開了。
出了門,王如才回味起剛才為黛玉喂藥的情景,臉不由微微一紅。雖然剛才碰觸到的隻是冰冷的最唇,但能如此接近自己的意中人,他已經很滿足了。微微閉了眼睛,他不由自主將手指在嘴唇上摩挲著。
黛玉在小紅的幫助下喝了一小碗茶水,又喝了小半碗粥,精神恢複了大半,隻是體力還有些不支,就躺在床上養起了精神。她此時已經大概回憶起自己在昏倒前發生的事情,也記起了王如才說要救她的事情,隻是,她還有些事情想不明白,要趕緊弄清楚以解心中無數謎團。想到這裏,黛玉便睜開眼睛叫小紅,說:“勞煩姐姐請了你家公子來,我有話要說。”
小紅去跟王如才回了黛玉的話,王如才趕緊到了黛玉房中,把事情的原委原原本本說了出來,黛玉哪裏想到會發生這麼多意想不到的事情,隻聽得驚心動魄。
原來這王如才那日在後花園裏跟黛玉告辭回家後,心裏也很焦慮不安,答應了黛玉要救她,可是自己根本沒有救她的能力,雖平時與王利仁來往比較親密,但那也隻是限於互相利用的關係。王利仁對他以禮相待,不過是看在他的才學上,想利用他的才學為自己鍍金;而他,誰又能說不是為了貪圖王家的錢勢呢?!
王如才想了整整一個晚上,還是想不出好辦法去救黛玉,如果強行去要人,一則他與黛玉非親非故,沒有冠冕堂皇的理由;二則如果來硬的,他無異於以卵擊石,隻會落得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眼看著黛玉就將強行被王利仁娶進家門了,王如才整日如熱鍋螞蟻般焦慮不安,不知該如何是好。恰好這一日,王如才正準備去外麵打探黛玉的消息,隻聽得院門口傳來吵鬧聲,出去一看,原來是一個跛腳道人和自己家看門的小廝吵了起來,王如才喝了一聲,問何事喧嘩,小廝忙上前稟報,說:“公子,這個臭道士硬要見你,說有急事,我不讓他進來,他就硬往裏闖。”
王如才見這跛腳道人雖穿著襤褸,但神情閑散,不似尋常之人,便作揖道:“不知道長找我何事?”隻見跛腳道人捋捋胡須,口中唱道:“一把辛酸無人知,兩行清淚有人憐;自古紅顏多薄命,逢凶化吉遇貴人。”王如才聽完隻覺心中一動,連忙伸出手扶住道人,說:“道長,請裏麵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