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3 / 3)

雨芹又來信了,我和王盈一起看。看完後,我淚流滿麵。你猜信上說什麼來著?這封信揭穿了一個大秘密。怕我和雲帆再出事兒,他們大家編造了一個天大的謊言。原來雲帆沒死,而且前不久已經跟雨芹訂了婚。我跌坐在床邊,望著王盈,我說,你們為什麼要騙我?王盈在我身邊坐下,說,吳夢,請你不要怪大家,我們都是為你好。當時那種局麵,如果我們不說雲帆死了,那怎麼處理呢?你已跟稻草舉行了訂婚儀式,而雲帆又不願意離開你。如果再繼續糾纏下去的話,鐵定會出更大的亂子。我們商量了很久,才想出這樣的法子。現在這樣不是挺好嗎?雨芹和雲帆,你和稻草,這正是我們最初所希望的結果。吳夢說,一切都是命呀。認命吧!我說,我不認命還能怎麼樣?

我給我媽打電話,我帶著哭音說,媽,我要去巴黎。我媽說,你又發什麼神經呀?我說,媽,你別騙我了。雲帆在巴黎,還活著。我媽沉默了很久,說,夢兒,人家都已經跟雨芹訂婚了。想開點啊,稻草對你那麼好。我說,媽,我放心不下雲帆,我想去看看他。我媽說,你跟北京我眼皮子底下都惹出那麼多事兒,巴黎那麼大老遠的,媽怎麼放心啊?我說,媽,沒事兒的,我隻是想去看看他。我媽說,那我陪你去吧。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讓凱迪陪你去到時候又要出事兒。我說,好好好!你陪我去吧。我心裏隻是想去看看雲帆,真的。都這麼久了,我也死心了。就跟王盈說的一樣,一切都是命,認命吧!我媽才放心,說立馬找人辦去。

一個月後,我和我媽飛到了巴黎。雨芹和雲帆來機場接我們。雲帆比一年多以前那次見麵的時候胖了一點兒,人也精神多了,眼睛依然那樣黑亮,像兩顆星星。我眼眶濕潤,我媽也用手抹著眼淚,雲帆望著我欲言又止,眼裏含著淚水。雨芹好一點兒,還能笑出來,她拉著我媽的手說,伯母,你怎麼來啦?然後和我媽特親熱地聊著。我想她是故意留機會給我和雲帆。我和雲帆相對無言,心中有千言萬語都不知從何說起。半晌,我問,你還好嗎?他說,還好……你和稻草還好嗎?我沉默了一下說,很好。停了一下,我又問,你和雨芹怎麼樣?他說,她對我很好。我笑了笑,然後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我倆並肩默默走著。

他和雨芹住在一套出租屋裏,裝修得挺豪華,收拾得也挺幹淨。在屋裏坐著,雨芹忙著給我們倒咖啡,削水果。我和雲帆都沉默著,看雨芹和我媽聊天。雨芹削好蘋果遞給我說,吳夢,真是越長越漂亮了。我說,哪裏,你才是呢。雨芹問,你和凱迪什麼時候結婚呀?我說,還早呢。你和雲帆快了吧?雨芹說,正在辦手續呢。然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向著雲帆幸福地笑著。雲帆也平靜地看著她笑,他現在看起來成熟多了。看到雲帆這樣,我心裏舒服多了。他要再痛苦下去,我也會跟著痛苦下去的。對啊,王盈說得對,這正是我們所有人都想要的結果。我心裏也平靜多了,特別是看到雲帆和雨芹幸福的樣子。這就是命!其實一開始就該這樣安排的。這個故事終於圓滿地畫了一個句號。在巴黎呆了兩天,雨芹和雲帆帶著我們去參觀了很多地方。巴黎真是個繁華而浪漫的城市,到處飄散著香水和玫瑰的味道。我說,過幾年我和稻草也到這裏來住住,感受感受這裏的浪漫氣息。雨芹說,那最好了,我們又可以在一起了。我倆相視而笑,我在心裏祝福著她,我也從她眼裏看到了衷心的祝福。她說,我們大概下個月舉行婚禮,參加嗎?我說,那當然要參加。你結婚怎麼能少了我這個鐵姐妹的捧場?

回來的時候,我媽跟我說,雨芹跟她講了很多話。她說,那時候雲帆回到巴黎後,非常痛苦,甚至差點吸毒。那天雨芹看見他拿著一包白粉正要吸,一把搶了過來。然後跟他抱頭痛哭,雨芹說,雲帆,你要再不振作起來我就自殺。說著就拿刀往手腕上割,雲帆去拉,結果在雨芹手臂上劃出一個很長的口子,鮮血流了一地。從那以後,雲帆就漸漸振作起來了。我聽得心驚膽戰,打心眼裏感謝起雨芹來,如果不是她,雲帆就真的毀了。

回到學校,我向王盈報告了好消息。王盈也很高興,說他們的婚禮自己一定要去參加。還說要當雨芹的伴娘。我說,你和梁文龍也快點訂婚吧。王盈說,訂什麼婚呀?懶得麻煩。我們倆準備一畢業就結婚。我說,原來如此,怪不得你不著急。王盈說,有什麼好著急的。我的是柴米夫妻,又不是什麼校草,我著什麼急呀。我打著她說,說什麼呢。結了婚還不是一樣的柴米夫妻。

過了幾天,稻草把我約校園裏,在梧桐樹下,他告兒說,夢,我爸媽想要我去澳洲。我說,你怎麼想?他說,我不想去,但又不好違背他們的意思。他們說那邊更利於我發展。反正我大學快畢業了,他們準備讓我去那邊讀碩士研究生。我說,那你這邊學習怎麼辦?他說,其實早在一年前他們就想讓我去那邊,我說我不能離開你,跟他們爭了好久,他們才答應我留在這兒。現在我媽去了那邊,所以想讓我跟著一塊兒去。我沉默了半天,一把抱住他哭了。淚水把他肩頭的衣服全打濕了。末了,我擦幹眼淚,跟他說,你去吧!我轉身走了。現在的我,已變得堅強。我已經知道一切都是命,不由自己。我不想再去跟命爭什麼。隻要大家都活著,都過得好就行了。晚上,我哭得枕頭都濕了。早上起來,王盈問我怎麼啦。我說,沒什麼,昨兒晚上夢裏看見帥哥了,流口水流了一枕頭。王盈說,你丫真是夠淫蕩的。我笑笑,心裏空空的。

一星期後,我去我爸給我聯係的一家公司報到。那家公司是北京城裏有名的服裝公司,我在那裏做董事長秘書,一月上萬元的月薪。我問我爸,不會是做什麼特殊工作吧?我爸說,他敢!我一下放了心,那丫原來我爸還吃得住。一大早起床,跟鏡子麵前仔細地化了淡妝,又跟落地的大鏡子麵前左照右照。王盈說,你是去工作還是去選美啊?我說,比選美更重要,這可是我第一份工作,而且一個月上萬呢。衝著這一月一萬我也得弄整齊點兒。王盈說,快別弄了,再弄成一埃及豔後了。

穿著百利的細高跟鞋一步三搖地走進公司,然後在同事們的注目禮下,徑直走到董事長辦公室門口,有禮貌地敲了三下。裏麵說,請進!我推開門進去,一抬頭,嚇了我一跳。隻見稻草跟那兒立著呢。我失聲驚叫,稻草!稻草把食指放到嘴唇上說,保持你的淑女姿態,你可是到這兒來做秘書的。我說,你怎麼在這兒呀?我再一看,旁邊一老頭笑嘻嘻地望著我。我一下懵了。稻草說,這位是本公司的王董事長,本人的姑父。然後背著手裝著一本正經的樣兒。我說,那我應該是叫姑們呢還是董事長呢?那老頭咳嗽了一聲,和藹地說,以後在公司稱呼我董事長,在外麵就叫我姑父吧。我說,是!姑父AND董事長。然後我走過去,一把抱住稻草猛啃。姑父用文件夾擋住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