罰俸,楚月不在乎那點小錢,笞打,楚月功力深厚也不是很怕,但每個衙門,都有東廠的番子坐班。
翰林院。
提早到衙在翰林院一處值班房的櫃子裏換上不知是哪一任翰林官留下的七品官服,楚月麵掛微笑施施然地應完卯,然後照例到藏書閣拎了本書。
昨夜東廠藏機閣遭襲,廠衛斬殺賊人數名,但仍舊跑了賊首。東廠連夜出動數百廠衛搜索,鬧得全城人心惶惶,卻一無所獲,劉節在宮內聽到消息,憤而下令,將賊人的腦袋砍下掛在城門口示眾,並且命廠衛繼續挖地三尺,勢要將賊首尋出來斬殺,以儆效尤。
麵上雖是如此說,但城中私下早已傳開,東廠此舉並非為了捉拿藏機閣逃跑的賊首,而是為了尋找劉節失竊的一重要物什。
瞧瞧,群眾果然都是睿智的!
今兒應卯的時候東廠那位坐班神色凜凜,眼神一個個在所有官吏的身上從頭到腳仔細端詳而過,顯然東廠那邊兒對百官從來都是相當“重視”的,特別是在出了這檔子事後。
楚月拎著手裏的書冊,在假山堆裏尋了個向陽的地兒,悠悠哉哉地靠上去。
唉,胸口好疼啊,真想回家好好睡一覺,話說她什麼時候旬休來著?好像是後日吧,要不順便再請個病假多休兩天?不行,要是朝廷派大夫來查證就完了。
楚月拿書蓋上自己的臉龐,頓時感慨自個兒的人生咋變得這麼悲慘了,裝病請假都得思前想後一番,想當年,她想睡就睡,天天都是休息日,大把時間沒地兒花……
“楚月。”清越悅耳的男聲從身前傳來。
“嗯?”楚月將書從臉上拿開,“文征。”
“就猜你可能在這兒,”周文征笑道,“楚月,為何你從來不在藏書樓裏看書,那兒桌椅筆墨齊備,若要摘錄也方便些。”
“嗬嗬,”楚月笑了兩聲,“外麵空氣好。”
藏書樓裏最多的就是你們庶吉士,一群整日憂國憂民的超級書呆子,她這“閹黨”去那兒戳著,是想被“橫眉冷對千夫指”嗎?
再說,她拿書多半是用來當枕頭的,若是天天在藏書閣裏睡得哈喇子直流,多毀她玉少形象!
“楚月,聽說昨晚東廠藏機閣遭襲了。”周文征道。
“嗯,聽說了,今兒東廠正在滿城搜人呢。”
周文征的眉目間透出歎惋,“可惜沒有成功,東廠的守衛森嚴,藏機閣更是機關重重……”
“是呀。”楚月亦配合著周文征的情緒惋惜道。
早就聽說了,昨晚上襲擊藏機閣的人連門都沒摸到就被逮了,除了賊首一個都沒跑掉,據隱星閣的人看著城門口人頭之後的推測,那些人應該是宣王軍中的人。
果然宣王身邊的人也不笨,也查到了賬本一事,可惜找錯了地兒,撞藏機閣去了。不過幸好有他們,否則今兒雲京又要多一條新聞了——翰林院編修楚月夜盜東廠,不明身死。
“咳咳咳。”想到賀琛,楚月不由得心中一陣憋氣,氣一岔。
“楚月,你今兒不舒服嗎?我怎麼看著你的氣色有些差?”周文征問道。
“沒有。”楚月擺了擺手,心中一萬次往死了詛咒姓賀的,“隻是昨夜差點被隔壁家的毒蛇所傷,沒睡好。”
“啊!隔壁家的毒蛇?”周文征一愣。
“是啊,隔壁家的毒蛇。”楚月暗暗咬牙切齒道。
“那楚月可有受傷?”周文征神色一緊。
傷了,傷得還很嚴重呐!
楚月笑了笑,恢複正常表情,“沒有,那蛇已被舍弟所傷,回老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