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曰:十息一屈指,至七十息則一咽焉。葛仙公曰:非也。咽氣者,存心於無為,委形於無身,行止寢興,任性自然,腹空則服,有疾則攻,披屈指以紀其數,不亦勞乎!
或曰:鼻長引其氣,蹙而咽之,良久更服相續而下,如瓶注水。葛仙公曰:此其害足以殺人者也。惟於行止寢興,鼻常引以納清,口常吐以出濁。濁者,五藏飲食之氣也。如其喉乾,則合口任鼻中出入,於是津液生矣。服氣者,夜寤及寅之時,內調其氣,以吐納焉。仰臥展手足,低枕息心定意一無思無念,以住其氣,鼻引口吐,出入兀然,閉口而納之,有氣則引上入口,微而咽之。凡一咽,以手摩散之,以意送之使下焉。其摩之也,隔二三十氣為砂矣。上焦通,則咽下過於臍;如未通,則在乎心胸,俟至食時,覺心上空下泄氣通則食,未飢則勿食,食勿過飽,飽則妨氣矣。食已,俟心上空,復服其氣。初學者,三焦未通,關節未開,多服之則壅塞矣。十日加三五咽,百日滿百咽,百五十日更加三四十咽,二百日則二百咽,周年之後,其氣之通,關節之開,惟俟腹空,則咽三五相連焉。一日不過乎三百而已;三年之後,其氣周旋,而大通於五藏。於是骨體堅溢;皮肉滿實,則不限咽之數矣。服氣者,日朝惟宜食淡水粥,日午食淡緬餅,晚食淡悖託。最忌酥油枯膩、生菜蘿葡陳臭等動氣之物,及忌熱羹,每食畢,即開口吐五味之毒。如覺飽悶氣滯#5,則須靜坐調氣,少時即散而下泄焉。
或曰:不可下泄,宜固密焉。葛仙公曰:此非也。五藏先有宿惡之氣,固而不通泄,則必痛悶,故氣未出,新氣相衝,斯能為患矣,可不下泄乎!葛仙公曰:煉氣者,何也服氣之時,有餘暇則於靜室散髮解衣,覆袁正身仰臥,展其手足,而勿握固,施爭席於地,通理其髮,垂於席上,即調其氣,俟其得所而咽之,咽後閉之,盡氣令悶,則冥心無思,任其氣所之,其氣悶,則開口放出焉。其初氣出,喘急則調其氣,七過八過,以至十過,及其氣定,則復煉之。其煉也,或五或六,或二十或三十,或四十或五十,以漸加焉。服氣既久,則關節通矣,毛孔開矣。其煉至於二十、三十,則其身潤汗,此其效也。煉之之時,當於晝夜任意為之,然必俟其神之清爽,坐而修咽,欲寢則寢,不可強焉,強之則氣亂矣。故煉氣十日、五日一行焉。覺其四體煩悶而不通暢,則為之可也。
何以委氣乎以體清和,內無思念,行止寢坐而調其息,凝然委身,如委其衣,以置於榻。無筋無骨,無識無別,縱身縱心,如彼委衣,而勿為主,寂寂沉沉,放其形體,澄神煉氣,於是百節開張,筋脈暢通,津液注流,因此可以咽閉十氣,至於二十焉。凡一咽,皆須兀然任氣,不得與意相爭,良久,其氣從百毛孔而出,不復口吐也。縱有之,十無一二焉,復更調理,數十息以至百息,勿因喘息則又合氣咽入焉。調息稍久,則身如沐浴矣。其功日進,於是精滿氣全,神安魄定,誌開思遠,三屍去而六塵滅焉。或四體不安,氣有壅塞,則須委之,或寢或坐,澄神以委氣焉,調氣以息念焉。久而凝定,則氣之流行無所不至矣。
閉氣者,何道歟上智之士,神定氣調,外病自絕;中智之士,修攝乖宜,時生其患,可以靜室具厚茵仰外,展其手足,相去四寸,各用厚袁覆之。靜心坦然,熟調其氣而咽焉。復開其口,而鼻不出,念其患之所在,以意相注,使氣攻之,氣極則吐,吐已復.咽而閉之。如其喘也,則調其氣者六七息,其氣即調順矣。再閉其氣,想念以攻其患,或十、或二十、或三十、或五十攻其患。以患在左手,則入左;患在右手,則入右;患在首,則入首,於是汗出通潤則愈矣。或未愈,於寅之初,頻以意攻之,至愈而止。
太清養生下篇
《經》曰:人之身,十二大節,三百六十小骨,孔孔相對,脈脈相通,新氣與故氣交錯,其問新氣或頓阻,或循行;故氣或流通,或壅滯,或俱塞,或並馳。蓋壅滯者,陽氣之聚而為塊痕者也;頓阻者,陰氣之積而為腫、為瘍者也。氣既能蓄聚,則亦有分散之理矣。
凡患之所在,可用導引以散之,和氣以攻之,時意以送之,清氣以潤之,咽津以補之,病惡有不除者乎!然補益之方,皆津液為之本也。是以金梁、玉英、華池、丹飯不可及焉。
卒死者,陽也。先因疼病,故其氣頓阻於四關、九竅之中,所以絕氣焉。屍蹶者,亦陽也。死而脈猶動,耳中有聲、或無聲,而股暖,陽絕於九竅,而四關尚通焉。客性者,亦陽也。外物所犯,陽氣阻絕焉。五屍死者,亦陽也。一日飛屍,二日遁屍,三曰風屍,四日沉屍,五曰注屍。其心腹脹滿痛急而不得息,或二脅之下碌塊湧起,此皆陽為陰所閉而然爾。吾有法可以起之,使人用力掣其左手,次之右手,次之左.足,次之右足,各三百六十過,然後以蔥心去其尖入其鼻,左以緬密固其際,及壅其口與其耳焉。吹耳則壅鼻,吹鼻則塞耳。其吹之也,徐徐而長吹之,既已,以指閉其蔥孔,左吹四十九,右亦如之。女子則先右後左,始吹其鼻,繼吹其耳,其數亦如之。無蔥用筒管及有孔物亦可。夫鼻者主肺,肺為諸藏之蓋者也。耳者主腎,腎為通氣之本者也。
霍亂者,本乎玲氣所散,其賸理乍通乍塞,其氣道忽留忽行,或氣應行陰,乃復行陽,或氣應行陽,乃復行陰。治之之法,於密室厚衣大坐,以左右手據二膝上,向左力回六十過,右亦如之,左右迭為之,滿三百六十之數,乃長呼者七,既已,則長吹、長噓、長嗬、長咽、長唏者各七則愈矣。或疾甚不可導引,則使人掣左手,次之右手,次之左足,次之右足,各三百六十過,兼以沸湯浸手至肘,浸足至膝,玲則易之,至愈而止。此何也以外氣引內氣者也,亦足以治屍蹶焉。
癩者,太陽之病也。陽為陰所排,而沉於骨髓,積久則新氣不達,故氣不通,壅關鬱熱,臭而生蟲,於是為癩焉。治之之法,密室靜居,食不厭少,情不厭閑,大坐放縱其體,以左右手據二膝上,以首及身向左力回十過,右亦如之,左右迭為之,滿三百六十之數。如此則關節血脈勝理毛孔盡開,乃長呼、長吹、長噓、長嗬、長咽、長唏者各五,然後以清氣攻之者有六焉。其一則大坐,放縱其體,鼻徐徐長取其清氣,兼以意想,使清氣周達於骨髓,然後口徐徐長呼以出之。既已,漱津以咽之,如是者六十過。其二則以吹出之,其三則以噓出之,其四則以嗬出之,其五則以咽出之,其六則以唏出之並與呼法同。然後鼻徐徐長取其清氣,兼以意想,使清氣周達於骨髓,口長吐以出之,嗽津以咽之者六十過。於是陽蟲為陰所擊,當自斃矣。必以卯、午、酉、子之時為之可也。忌食緬及羊肉。
半身不隨者,陽氣蓄聚,為外寒所蔽,或因陰氣所衝,其脈雖通,而內無所達也。治之之法,大坐,以左右手據二膝上,向左力回十過,右亦如之,左右送#6兩相合者滿三百六十之數,即使人力掣手足不隨者各三百六十過,復以左右手向下持手足不隨者亦三百六十過。既已,乃縱放其體,以鼻徐徐長取其清氣,然後口徐徐長呼出之。當呼之時,以意送其氣,入於所患手足之中,又咽津隨之者六十過。吹、噓、嗬、咽、唏皆如之。病甚者不堪導引,則使人力掣手足不隨者,以意送其氣,亦可也。
周身腫者,陽氣促於五藏,出於皮膚,壅而不散也。大坐,以左右手據膝上,左右力回者各十過一易,於是兩相合者,三百六十過。以鼻長取清氣,使周達於五藏,口長呼以出之,漱津以咽之者六十過。吹、噓、嗬、咽、唏亦如之。
熱之盛者,其口無津,則惟導引,以鼻取其清,口吐其濁,亦可也。此亦治庖病。
熱氣所衝、屯聚不散而為腫者,則以口長吹於腫之上十四過;以玲手寬授之,以口長嗬於腫之上十四過;復搓左右手使熱,寬授之,如此迭為焉,至愈而止。
目赤而乾痛者,為肝熱之所衝也。左右導引三百六十過,然後鼻徐徐長取其清氣,而想其清氣上射於目,則熱氣為清氣衝之,自然熱氣退從口出,可以嗬而吐之,滿三百六十之數則愈矣。嗬者主於心,故出於本氣者也。
耳聾者,腎中之熱氣衝於耳,復為陰氣逆閉之也。左右導引三百六十過。既已,以手力挽左右耳四十九過,然後以鼻徐徐長取其清氣,兼以意想其清氣,使達於腎中,則以口徐徐咽而出之。如此者滿三百六十之數。咽者,主於腎;挽耳者,去其陰也,晝夜二時為之則愈矣。
上氣咳嗽者,陽氣在於藏,奔上而欲出;其陰氣復入,而相逢於顆中;陰陽之氣漸盛,則嗽彌甚矣。譬如以氣吹火焉,氣玲也,火熱也,然吹則火盛矣。故治之之法,大坐,左右導引各二百四十過,以二肘向後,以臂向前力弩之。既已,復以左右手委於二肘,向前力以相近,既立已,復立左右膝,以二手在二陛之下,又以二陛向外力桶二肘各十四過,然後以首左傾,以肩力承之,其右亦然。迭為之各十六過,向上長引其頸四過,乃長呼、長吹、長噓、長嗬、長咽、長唏各七過,日三時為之,疾則愈矣。兼於鼻徐徐取其清氣,口徐徐長呼以出之,漱津以咽之。吹、噓、嗬、咽、唏亦如之者二十過,其效則加速焉。凡上氣者,其行之之時始舉足,以足向前力蹋之,經後著地,斯為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