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扮成男相的癖好是很久之前便形成的,確切地來說是我化形後兩個月。昊天養傷期間我衣不解帶的在他床榻旁侍湯弄藥。兩個月後昊天痊愈後,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卻是:“小幺子,你現在已經化形了,該知道男女授受不親?”
我點點頭態度很配合:“好,我知道了。”過了一會又問道:“那男男呢?”
昊天一時跟不上我的思維,含糊道:“同性之間大約是沒關係的。”
昊天自然是知曉斷袖這種存在的,比如美人虹。但是他一直教育我要有正經的世界觀價值觀各種觀,自然不會主動扯出這些話題來。
他可能希望我能單純點,見到這類人不會驚嚇地叫出:“呀!斷袖!”可他絕對想不到對象情節都反了,因為向來都是路人指著我興奮地叫道:“呀!斷袖!”
“憑什麼同性就沒關係呢。”我捏緊了小拳頭,用力地拍了一下胸口,撒腿跑開了。
彼時,天界隻分為九重也有晝夜之分。到了晚間,太微玉清宮的仙娥定時要懸掛上長明燈。
我見燈火尚還亮著,便一溜煙竄進房內,直撲床鋪。昊天猛地睜開眼,一個瞬移已經出現在我的身後,拎著我的衣領子,問道:“你這是幹嘛?”
“瞧不出來麼?上祁師兄教了幻身仙術。我這下是個男子啊。”
昊天一手無助的撫住眉頭,牙縫裏擠出絲聲音:“小幺子,不是這麼回事的。”
我嘿嘿的笑著低頭扯了扯他的衣角,很認真的看著他的眼睛:“昊天,現在你可以將我當弟弟當兒子當徒兒,這些都可以。或者你就當我有雛鳥情節,戀兄戀父戀師都無所謂。反正古神沒有血緣,這些關係到底是個什麼,我也不大清楚。但是我知道休眠期的三百年我一直都是和你在一起的,我現在也還是想和你在一起,這一點我很清楚。”
“古神生來都是孑然一人,沒有牽絆的。但你看,我也還不算弱,不會給你添麻煩的,而且說不定還可以幫上你一點忙。我想仔細了想,我們兩個要是綁在一起,生死相依命運一體,我覺得這感覺好像也挺好的。那樣,你就隻有我,我也隻有你。”
昊天沒有回應我,隻是從我手中抽出了他的袖子,輕聲道:“你先睡罷,今天事務頗多,我去一旁批閱奏章。”
我愣愣道:“哦哦,好的,你去忙罷。”
玉清宮的另一邊,昊天安靜的閱覽一本本奏章,時而抬腕提筆批朱。隔間的屏風上女子的影子綽綽落落,哦對,現在是男子。昊天無意間輕笑起來,極清俊的眉眼間透出一股暖意來。
真以為施了個幻身仙術,就當真是男子了嗎?首字便是一個‘幻’,不過是些高級障眼法罷了,無邊剛剛化形,她自己都尚且不清楚對我究竟是個什麼感情。或許隻是單純地想報恩罷了。昊天指節攏起漫不經心地敲打著桌麵,他自然是知道這無邊這番話是單純地表示親近,隻是聽的人若不是他,恐怕還以為這丫頭在表白吧。昊天又是一笑,總不可能是愛慕之意的,畢竟…畢竟、思及此,昊天繼續批閱起奏折來。
總不可能是愛慕之意的。
但是丫頭一番話裏的赤子誠心,自己卻不能忽視去,命運一體就算了,你不會隻有我,我也不會擁有你,哪怕沒有我,你也要好好過。
我一定會護你周全。
又是一睡便到了中午,和上次一般,我近來竟是這樣嗜睡嗎?
更奇怪的是為何總是夢起過去那些事來?我蹙緊了眉頭。難不成和白圓子有關?我奇怪地望望小家夥,這廝正歡快地在被褥上滾來滾去。活脫脫一個傻白甜。
我的確不是個智商超群的神仙,在人間也隻是管管風月之事,人心情趣倒是看了不少。不過,這計謀什麼,我真的是半點也不通,這類問題實在是思考不來,往往思考很久也沒有半點頭路,確實是白白地活了這麼多年。
我抱著白圓子,噠噠地往外麵跑去,洹山高峻,大荒景色盡收眼底,三百裏範林緋紅的花瓣仿似燃燒一路向北延伸至天際,而範林正南方的那一處則是赤紅潭水,我指著那和白圓子道:“圓子,看看,那就是你的誕生之地,沈淵。”
白圓子也是伸長了殼頂,作出一副努力眺望的樣子來。
看起來倒是頗為好笑,提到沈淵,我倒是想起來昨天離開天虞山時上祁著重交代過的一件事來。
連忙捏了個訣,夾著白圓子,風風火火地往地府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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