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古神出世,要先休眠三百年,三百年間一場大夢大都與所司職責有關。醒來後便是化形,形貌立刻成熟,然而心智卻由天資決定,神力越強大者,越是成熟。所以有的仍然稚嫩如童子,有的卻滄桑如老人。
像我這般不理智的情形,可見品位和情操也是低得多不靠譜了。
昊天挺直了腰背,小心的不讓身子都壓在我身上,用力過猛,背上的皮肉卻裂開,又是一陣滋滋的腐蝕聲。
我才回過神來,鼻頭一酸道:“你別動了,壓我身上也不打緊。”
昊天笑了笑,答非所問:“你還沒有名字,風月無邊,你就叫無邊。可好?”
我提心吊膽:“好好好,都好都行,你別說話了,我這就帶你回去。”
我匆忙登上雲頭,離開幽冥時見著一隻探頭探腦的九頭小蛇,似乎是在尋著什麼。我一把拎起小蛇蛇尾,小蛇九顆大腦袋同時向上夠著,每隻大眼睛都淚汪汪的和我對上眼,頓時心都萌化了。被昊天的傷弄得同情心泛濫的我,打定主意要將這隻我認為迷路又孤獨的小蛇一起帶走。
彼時,我也不過剛剛化形,正是迷茫無措之際,就經受英雄救美的經典橋段。昊天對我的好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一下子叫我生出依賴的意味來。
再怎麼說,是昊天一縷神力將我喚醒的,哪怕是這份恩情,我也是要記得長長久久的。
竹門被輕輕推開,天虞山的陽光直直的照在眼簾上,我這才睜開眼睛。自己也有些疑惑,怎麼開始做起這樣的夢來了。這數萬年來,這是頭一次。
上祁擔憂地看著我,說:“我在外叫了你一會,沒人應我,我便推門進來了。你怎地了?昨夜沒睡好嗎?”
我擺擺手:“隻是夢到些往事,倒是感覺徒徒地又老了幾許。可能是梨子吃多撐著了罷。”
上祁知道我隻是隨意扯個話頭,也沒在意這二者其實沒什麼必然聯係。
“那你隨我去個地方,我確實有事拜托你。”
上祁帶我一路穿花拂柳,在一處黑幽幽的洞穴處停下,我奇道:“我在這住了許久,摸鳥爬樹抓雞偷魚捉摸滾打混賬了那麼多年,竟然不知道半山腰處還有個山洞。”我往裏踏了兩步,卻沒想到裏麵卻是一副光明。中央的石床上放著一顆蛋,蛋身散發著幽光,源源不斷地將吸取著周圍的亮光,簡直像個小太陽。
上祁將那蛋塞在我懷裏,道:“這就交給你了啊。”
我呆在原地,有些不敢置信:“讓我養一顆蛋?我是靈胎,再怎麼牽強附會,我也是胎生啊,我隻會扯淡不會孵蛋。”
上祁道:“誰告訴你它是一顆蛋了?”
我指著懷中的蛋:“它哪裏不是顆蛋了?”
上祁很嚴肅地告訴我:“它其實是天生靈胎。”
我大驚:“哥,你這是違背生物學定論的。”
上祁:“……”
這蛋是上祁不久前路過東北海,順路去大荒祭拜帝俊時在沈淵發現的。先前以為隻是枚普通的鳥蛋蛇蛋,意外的是這卻是枚燭九陰的蛋。
我點點頭,燭九陰乃是上古創世神之一,司日月升降,神力無匹。我便也隻是聽過一些傳說。那沈淵乃是帝俊隕滅前沐浴的地方,帝俊兩位妻子分別生下日月。燭九陰的蛋出現在沈淵倒也是因緣際會。
“但是這枚蛋,明明生機已經旺盛到頂點,蛋內卻很是平靜,你可知道為何?”
我張了張嘴,一字一頓“古神,三百年休眠期。”
“正是如此。”
我一時震驚還未完全消化下去,昊天曾說過我應是這世上最後一位古神,那麼應該不會有古神降生,就算降生為什麼要化成燭九陰的蛋呢?想想也知,每位古神都是世間無雙的,燭九陰遠古就隕滅了,古神降生又怎麼可能寄在燭九陰的蛋中,淪為二次生命。再說寄生蛋中,還算是天生靈胎嗎?
越想線索越多,越是了無頭緒,總覺得有什麼被我忽略過去,卻又實在想不仔細。
上祁輕柔地摸了摸蛋殼,道:“既然是古神血脈,現今當然交給你這位女古神撫養更好點。”
我脫口而出:“你瞧我哪裏像個女神了?”
上祁上下掃了我一眼,訝異道:“我瞧著哪裏都像啊。”可能是心情比較愉悅,竟然顯露出了多少萬前的毒舌屬性,“母愛的光輝、母性的情懷…嗯,胸、懷也是比較寬廣。”
我黑著一張臉暗自納悶,這下外界除了斷袖一說,又要多一則八卦談資了“無邊古神神秘歸來、據不明人士告密疑似婚前有子”。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