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終總結,十分悵然。上半年在北京混沌,下半年在海口糾結,這一年總的說來頗值得憶念。
現列舉十條,以念念不忘。
第一:去魯迅文學院
2010年3月11日抵北京魯迅文學院第十三屆高研班,期間識得多枚兄弟,有了寫中短篇小說的欲望,且一直至今未減弱。在北京期間遊走了多枚小胡同,熟悉了後海的夜色以及八裏莊南裏的蘋果。遇到麥克尤恩和卡爾維諾,熟悉了諸多同學氣味,遇到讓自己滿心歡喜的女人。
第二:散文集《小憂傷》修訂版再版
2010年春天,我的散文集《小憂傷》經華文天下策劃,增加了一個章節的內容,增加了後記,修訂再版。新版《小憂傷》獲得了很多讚美,也收獲了不少批評。
新版《小憂傷》在當當網做了近一個月的獨家推薦,銷售還不錯,收到過一些購買過老版本讀者的郵件,他們又買了新的版本。這真讓我感動。本來隻是對個人鄉村生活的梳理,卻還引來了一些同好者。
《小憂傷》修訂版出版後,得到了諸多朋友的幫助,謝謝寫評論的諸多兄長,以及發采訪過的《文學報》和《中國日報》。還要感謝魯迅文學院,為我和沈念的散文舉辦了專題研討。噢,特別需要提及的,是,《中國日報》的梅佳兄,在報紙發了關於《小憂傷》的專訪,那是我第一次被全英文的紙媒報道。
第三:和趙多多同遊故宮
他在故宮裏拉了一坨屎,然後問,為什麼這麼多人啊。
我答,大家都是為了和你做伴的。
第四:《西湖》雜誌2010年新銳專輯
終於在年底的時候,登陸吳玄兄的《西湖》雜誌,在青春期即將結束的時候,新銳了一把。這更加激發了我寫中短篇小說的興致。於是乎,在魯院結業以後,我寫了三四枚中短篇小說。
第五:與周令飛先生合作一冊《魯迅私家相冊》
在北京電視台做節目時,認識了魯迅先生的孫子周令飛。並相互好感。並決定於明年初合作一本《魯迅私家相冊》的書,目前,我已經抄錄了大半,接近尾聲。
因為《小閑事:戀愛中的魯迅》一書,我得以結識魯迅先生的後人,覺得很是榮幸。
第六:長篇小說《食物》單行本出版。
出版時被更名為《裸戀》,有一次在北京機場看到這本書,我裝作很喜歡的樣子,翻了一會兒,便有服務員在旁邊介紹,說這本書賣得很不錯。
第七:黃山不遇
2010年九月初,單位集體出遊,自江西廬山下,經黃山而入九華山,而後過揚州抵南京而返。然而,當我抵黃山腳下的時候,身體不適,而導致未爬黃山。在黃山腳下的一個鎮衛生院躺了整整一天,第二天,出乎意料地完全康複。
第八:更換單反設備。
2010年國慶節前夕,購得尼康D90一枚。用D90機身外加50MM/1.4D的鏡頭,拍人像十分好。
然而,至今,尚未拍過人像,一直冷凍中。
第九:個人毛邊詩集《三號小鎮》出版,並高價100元每冊出售。
因為,印數特別少,我隻印了四百冊,所以一開始便高價出售。自春天這本毛邊詩集出版至今,已經售出近三十冊,我沒有編號。看來,照此速度,我要賣上十年,才行。
第十:去西藏未遂。
今年有許多願望未遂,比如我鳳凰的三號小鎮裝修未遂,比如,我的小說發《十月》雜誌的小說新幹線未遂,比如,我一直想著要去西藏未遂。總有一些願望是未遂,這讓我們有接下來還要好好活著願望和必要。
就這樣吧。
附錄一:我心目中的美好女人排行榜
我心目中的美好女人,不是我母親,她太節儉了。而且,她也不笨,我小的時候,她經常向我吹噓她學習有多好。你知道的,這些都無人證明。
但我還是喜歡我母親的善良,她教會我們,不能因為饑餓就隨便吃人家的東西。也不能因為吃了人家的東西,就聽從人家的安排。這一點,對我的一生影響都很大。
我心目中的美好女人首先:要笨一些。
這個世界到處都是聰明的人,我自小就聰明,但並未因為聰明而獲得什麼。我後來所有的獲得,都不是因為聰明,而是因為我踏實的勞動。所以,我對聰明非常警惕。
我喜歡毫不防備的女人,就算我欺騙了她,她也絲毫不會發覺的女人。
如果我哪天見到了老情人,她會找借口離開的女人。
發現了我的某個惡俗的缺陷,並不立即糾正的女人。
偶爾心煩,卻自己找不到原因的女人。
被水果刀劃破手指後要打電話告訴我的女人。
學不會跳舞的女人。
經常迷失方向的女人。
被人欺負後絕不會埋怨別人的女人。
這些女人都是笨女人,稍微聰明一些的女人,都會有很多連鎖的反應,她會想到自己的位置,感情的對比度、酸甜度等,甚至會看重利益,投資回報率,甚至和身邊另外的男人比較。
一個女人的任何一點反應,都能暴露出她自己的階段處境。
如果一個女人分為九段的話,那麼,笨女人一定是九段。
八段的女人稍聰明一些,因為她喜歡偶爾占點小便宜。
七段的女人偶爾聰明,因為她聰明的時候很計較得失。
六段的女人有高學曆,但事事總追求精神愉悅。
五段的女人有高收入,但她放蕩不堪。
四段的女人是賢妻良母,但她愛逼迫老公升得再高一些。
三段的女人是發廊妹,正在談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戀愛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個有錢人就全忘記了。
二段的女人是模特,腿很好看,但除了會穿衣服之外,沒有用處。
一段的女人是大學生,未成年,靠不住。
多數女人都停留在四五六段,而我卻喜歡九段的女人,怎麼樣,裝傻吧。
不過,裝傻的女人有很多,都不過是一些看著對象的裝傻,這種裝傻和三段發廊妹差不多。
我心目中的美好女人,其實就是一個對我自己的道德底線時時考驗的女人。她的笨正好可以試探一個男人的卑鄙和齷齪。
另外,除了喜歡九段的女人以外,我還喜歡胸部稍大的女人。
胸部,是女人的一個備注,它包含了哺育之外的所有意義。
附錄二:美好事物排行榜
*一 做愛*
不想做任何細致的解釋。和成功、財富、善良等排名一樣,方便麵3號把做愛排到美好事物的第一位。
從我們一生做事情成功的幾率來說,做愛是最美好的。
我們的一生,可能會暗戀很多人,喜歡很多人,可能會被很多人喜歡。但真正的兩情相悅,又彼此溫暖地做愛的人少而又少。
在此不討論一夜性、嫖妓。
*二 接吻*
我國的接吻曆史比較短,特別是在影視和文學作品中,接吻還出現不到一百年。
但作為心靈交通的一種最新方式,仿佛隻有接吻才能表達兩個人最為甜蜜的想法。
現在,我經常在公交車上、夜晚的大學門口、電視劇裏、甚至自己的作品裏看到兩個年輕人接吻。
我感覺隻要他們感覺對方的牙膏口味不錯,就可以了。
*三 擁抱*
擁抱分為很多種,排在這裏的擁抱特指情人或戀人之間的擁抱。
這是一種傳遞著溫暖和想念的擁抱。
男人張開雙臂等待著一隻鳥兒飛過來,女人展開雙翅像鳥兒一樣地撲過去。
擁抱大概是最詩意的男女關係,它不叛逆,不極端,不醜陋,甚至於適合在大庭廣眾之下表演。
不過,並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進行的事情就是最美好的,所以,它隻能排名第三。
*四 牽手*
過馬路的時候,是男人牽女人手的最佳的時機。
有很多個戀愛都是從過馬路時男人自然而然地牽住女人的手開始。
有很多個浪漫或者矯情的男女對愛情的理解就是和一個人牽手走在街上,在這裏,我隻能說,這隻是愛情的一小部分。
就像我們的高尚也包括尿尿以後洗手一樣,隻是一部分內容。
*五 想念*
想念總是從心靈出發。
很多個作家或者電影工作者都試圖用作品來表達想念是有力量的,譬如一個男人的想念,會讓女人感覺幸福。而一個女人的想念會讓男人事業成功。當然,這隻是一種幻想。
但如果這種想念變成一封信,一次電話,一個晚上的尋找,那麼這段感情就會有牽手、擁抱、接吻上床的可能。
*六 關懷*
一開始,關懷總是單純的。
而被關懷者總會誤解的。
關懷一個人和愛一個人會有一樣的作用。
在這裏,趙瑜倡議,如果你愛她,就關懷她。早晨時問她喝牛奶了嗎;看到她臉紅問她是不是發燒了;她微笑的時候問她笑什麼,分享一下;她沉默的時候,把昨天晚上背誦好了的笑話講給她聽。
關懷,如果發自內心,會種下愛情。
*七 遇到*
如果是在電梯裏遇到你喜歡的人,通常,我們會心跳加快甚至咳嗽的。
如果是在商場或者賣場遇到一個似曾相識的人,你會不由自主地加快腳步的。
如果在朋友的婚禮上遇到他或者她,你會比平時更加活潑,甚至非常樂意表現自己的。
如果你發現自己發生以上幾種情況,請注意,眼前的這個人讓你心動了。
*八 想像*
羨慕別人的時候往往會想像自己的愛情,那個男人和女人是多麼的完美無缺。
但這種事情適合無聊的時候做。
*九 做夢*
這種事情適合20歲以下的女孩子做,在我的眼裏,女人過了二十歲就應該成熟了。
是的,女人通常要比男人早熟一些。
我喜歡早熟的女人,卻不知為什麼喜歡。
*十 錯過*
之所以把錯過也排到美好事物的第十名,是因為現在的一些人過於小資。
小資是什麼,按我的理解,小資就是吃飯不叫吃飯叫去咖啡廳;上床不叫上床叫喝完咖啡以後的事情;罵別人不叫罵別人叫做讓他多讀讀書。
附贈 別冊:愛情毒藥
*醫生*
認識一個做醫生的朋友,還在實習。
問他現在做什麼,說是在婦產科實習,整天給女人拍片子。就是拍女人的陰道有沒有炎症什麼的。每天都看到很多有炎症的女人。
有一個女人的炎症很厲害,他就對女人說:“以後行房事時不要亂填東西。”
女人一下害羞了,說,什麼是房事。
做醫生的朋友呆住,以為遇到一個單身或者並不懂性事的女人。
誰知過一會兒,那女子仿佛明白了一樣,說,噢,你是指床事吧。
朋友想,過去一般說房事都是房間裏進行的,現在都開放了,不隻是在房間裏了,在汽車裏,在酒店裏,在沙灘上,在公園裏,前幾天的報紙報道,有一對情侶竟然在商場的換衣間裏做愛而被別人發現。
但床事她還是明白的,因為,多數人是把另一個人的身體當做床的。
*香水*
法國人對香水有莫名的愛好,源於皇宮裏的喜好。
路易十四曾經規定上朝的大臣們每天必須用不同香味的香水,否則就治罪。
拿破侖也非常喜歡用香水,他被流放期間,他要他的仆人給他親手製作“非常香”的香水。他甚至在日記裏記下他自己琢磨出的各種配方。甚至還寫出用新配方香水後身體上的舒適感受。
後來有人發現了拿破侖的仆人的日記,並從日記裏發現了那個經過反複調試後的香水的配方,後來全世界的男人都可以用到拿破侖配方的古龍水。
可是,大家都不知道,拿破侖的仆人給拿破侖製造的香水配方是為了給拿破侖治療皮膚病的。
拿破侖從來也不會想到,他治療皮膚病的配方,現在成了全世界上流社會男子爭相使用來證明自己身份的氣味。
這真是一種諷刺。
*生魚片*
那天看一個電視短片,才知道,生魚片為什麼那麼白。
鏡頭是最殘酷的講述者。日本和韓國料理中的生魚片竟然是因為是廚師先把一條魚用刀劃破一道傷口,然後放到水裏,魚一邊遊泳一邊流血,直到血流盡了,魚才會死。
流血的事情可真多,以前,我隻知道戰爭需要流血,和流氓打架需要流血,削鉛筆時不小心割破手指需要流血,和處女做愛也會流血。可是,沒想到,現在,吃一道叫做生魚片的菜,竟然讓一條魚流那麼血。
人生真是殘忍。
*撲克*
一個電視台采訪,發現民工們打的撲克牌竟然是全裸的女人圖片。
於是有人批評民工的惡俗。
這些操持著道德高標準的批評家們不知道,是先有祼體女人的撲克牌,才有民工們拿來遊戲的。
*火腿腸*
一個女網友說:“我有一次看到一個好友用火腿腸自慰,我從此以後再也不吃火腿腸了。”
另一個女網友說:“我每一次看到在街上有女孩子邊走路邊吃一根烤香腸,就會覺得那是在當眾表演口交。”
*活著*
我的頭發二十天就會長出難看的樣子,這樣每隔二十天,我會就選擇一次理發店,並有和理發師對話的機會,知道他每一天都要把二十個人的頭發剪成各自希望的樣式。
我桌子上放的書十五天會換一本,順序依次是魯迅、魯迅、魯迅。
我看的電視十天就會換一個台,當然也有可能一天換十個台。
我的西服一個禮拜就要換洗一次,有時候不穿西服,穿在西大街買的那個夾克,但依然是一個禮拜換洗一次。
我的精神三天就會清潔一次,精神上的事情,說是清潔,其實就是自我嘲笑。
我的內褲一天換一次,這種事情說出來,實在有些不好意思。
我兩個小時尿一次。
這表明我活著。
*聞到*
經常,在公交車上,我,會聞到一個個女人的身體的味道。
有時候我會聞到她的心情,剛剛和一個陌生男人接過吻的心情,丟失了東西的心情,突然遇到大麵積快樂的心情,有一個願望一直不能實現的心情,工作上遇到困難卻又找不到幫助的落寞心情,穿了新衣服的心情,要去赴一個約會的心情。不同的心情,所散發出來的味道是不一樣的。
*硬幣*
硬幣掉在地上的聲音,有時候會讓我聯想到扣子,一個女人的扣子,被男人撕掉在地上。
秋天來了,樹葉子落在地上的聲音,會讓我聯想到愛情,柔軟的,有音樂感的。
*深入*
我發現這個詞彙經常扮演著讚美的含義。
譬如誇獎一個人對某個問題研究得很深入。
然而,這個詞語卻是從身體上來的,深深地插入。
但我不可能誇獎別人的時候說,你看問題真是深深地插入。
*梆梆*
在公園裏看一群人跳桑巴舞。
那個教練說,跟著我的節奏,來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對了,腿動,屁股也要動,上身不要僵硬嗎,也要動。
對了,對了,再來一次,梆梆,梆梆。
我聽著她的解說,想,要求和做愛一樣,腿要動,屁股也要動,上身也要配合。如果有尖叫,更好。
*搖頭*
搖頭,表示,我不知道。
*過敏*
有的人對葡萄酒過敏,有的人對西紅柿過敏。有的人對女人的胸部過敏,有的人對女人的微笑過敏。
有的人對錢過敏,有的人對貧窮過敏。有的人對高尚過敏,有的人對無恥過敏。
這是個容易過敏的年代。
*路過*
我有個很無恥的毛病,就是特別喜歡路過漂亮的女人。
仿佛路過她們,就占了便宜。
*打磨*
在石頭記買小飾品,我對那個微笑的女孩說,給我挑一個適合年齡大的女人帶的。
那個女孩子說:有25歲對不。
我看了她好久,她確實很小,大概是周圍的大學生了。但我不相,難道在她的眼睛裏,25歲已經是年齡很大了。
*車票*
如果寄一封信,需要一張郵票。
如果寄一個人,就需要一張車票。
*路東和路西*
夜晚路過鄭州經三路,發現,路西有些像深圳,而路東卻依舊是鄭州。
城市尚且如此,何況是我們。
有時候我們走在路西,繁花似錦,高談闊論,充滿激情。
有時候我們走在路東,黑暗曖昧,窮困不已,充滿落魄。
*吃魚*
有一種魚叫多春魚,它大概滿懷相思和柔情。
可是,那個餐廳的服務小姐在旁邊對我說,先生吃這種魚最好從尾巴那裏吃起,味道會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