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默檢查完就鬆了一口氣,臉色不算好看,但也不難看,
“臉上這傷是嚴重了點,眼睛得腫好幾天,視力也會受影響,不過幾天就能恢複……好在身上摔傷沒什麼事,就是些皮外傷,養養就好。”
“那臉怎麼辦。”
“縫針唄。”
縫針……
慕星崇又看了床上雙眼緊閉正在休息的女人一眼。她的臉色那樣蒼白,整個人看上去氣若遊絲。
他還是舍不得她縫針。
“能不縫嗎?”
“還是縫吧,打麻藥的事,也吃不了什麼苦。”顧默一眼看穿他心思,有的放矢。
慕星崇這才沒說話,又皺眉看了她一會,問。
“兩個月能好嗎?”
“兩個月,應該沒什麼問題吧。隻要不沾水,不發炎……”顧默也跟他一起看著餘秋葉,說了幾句,又突然想起什麼,
“兩個月後有什麼事嗎?”
慕星崇眸光滯了滯,但沒多說什麼。隻是淡淡吐出三個字,
“沒什麼。”
“噢。”
顧默也沒懷疑,隻是拍了拍慕星崇的肩膀,歎著氣,
“阿崇,我知道你心裏有恨。但報複也有個度,咱們畢竟是男人。”
他從一開始就覺得慕星崇找上餘秋葉是為了報複,現在看她躺在山府別墅他的床上,也覺得這不過是他的手段之一。
就算他們領證結婚,他也相信,這是他對她的禁錮。
因為他最了解,慕星崇麵對一個曾經背叛過自己的女人,是不可能有第二次機會的。
他可以對她很好,他可以非她不要,但他絕對不會再把刀子放到她手裏,再給她一次傷害自己的機會。
這一點,顧默很確信。
“差不多就收手吧,女人也就這幾年青春,等再過幾年,像她這種情況,別說什麼好人家了,就算最普通的男人也不會願意娶的。”
三婚,還帶著一個孩子。
說出去連相親的估計都會害怕。
顧默看著她那張憔悴的臉,突然就有些失神。
這種失神,直接蔓延而出的就是一種對這個惡毒的女人的憐惜。
他也想不通自己為什麼要憐惜,或許隻是感歎人生世道當真風雲詭譎,
曾經那麼一個漂亮,優秀,完全可以考上國內任何一所重點大學,嫁給金融圈某個優秀高管,過著就算不萬人之上最起碼也足夠讓她一輩子不愁吃穿的女孩子,
怎麼到後來,就熬成了這樣。
………………
餘夏美和霍遠洋就連做夢也沒想到他們會有今天。
山府別墅的儲物室,就算再破,也不可能會破到哪去。灰塵蜘蛛網那是絕對不可能有的。地下三層同樣也被打掃得幹幹淨淨一塵不染。
中世紀複古歐洲的儲物室,四周都是鑲金鏤刻的大鏡子,他們能看到他們自己的身影,也能看到到處被罩著防塵布的物品,還有一些不常用的家具。
霍遠洋坐在一個絲絨椅子上,胳膊肘架著膝蓋,整個人像是隨時都要爆發。
餘夏美不敢說話,自從他被慕星崇害得破產以後,脾氣就越來越暴躁。對她也越來越不好。有一次她終於忍無可忍向他發火,質問他是不是對餘秋葉“餘情未了”,誰知他也是像今天這樣,直接就把家裏得餐具摔了稀巴爛,還凶她說再煩就滾。
當時餘夏美就哭了,但她隻是不敢表現。俗話說瘦死駱駝比馬大,他霍遠洋就算再落魄,也比外麵學校那些小男生好得多了。隻要人脈在,根基在,她相信還能等到他東山再起的那天。
隻要等到那天,她就是他的患難夫妻了,就再也和之前不一樣了。
但這一切顯然隻是餘夏美一個人可憐的幻想。
霍遠洋被關在這裏,渾身不舒服,心裏也不舒服,男人的尊嚴頓時蕩然無存。
這種顏麵丟失讓他第一反應,就是在自己的女人身上,發泄,找回自尊。所以他幾乎是沒有刻意直接就朝餘夏美大吼,
“站在那裏晃晃晃幹什麼?!還不趕緊想辦法出去!!”
餘夏美莫名其妙被他凶得就有些愣,“我想辦法?”語氣頓時就有些硬了起來,“我能想什麼辦法,我一個女人,難道還要撞門幫你出去嗎?”
“如果不是你。我們現在能被關在這裏嗎?!餘夏美,你這個女人究竟是怎麼想的?自己男人在外麵累死累活拚命賺錢,你就隻會到處給我惹麻煩是吧?”
“我……”
餘夏美聽到這句話就有些委屈,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出來,
她什麼時候給他惹過麻煩?除了這次,她去退婚紗,剛好碰到餘秋葉去選婚紗。讓她沒忍住動了手而已。
但是這樣的對比,本來就讓所有女人都心生怨念。更不要說她在餘秋葉麵前,向來都是耀武揚威的那一個。
這樣的落差,她怎麼受得了?
“那你就不想想,你每天在半夜應酬到兩三點,都是誰頂著冷風走五六站地去接你的嗎?還有你借不到資金的時候,如果不是我……”
“你什麼?”
霍遠洋聽到這句話,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上前一步,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
“去陪張文錢喝酒,陪他唱歌唱到兩三點,然後騙我你去醫院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