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3 / 3)

隻是,她的臉,究竟是怎麼回事?

是整容?

還是,這幾年,她發生了什麼意外,被迫的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所以將計就計,就這樣,把自己變成另外一個人,以為這樣就不會被他發現了。

嗬。

菲薄的唇瓣溢出淡淡的冷笑來。

隻是四年前的事情何嚐結束過?他從來沒有想過要結束和她的糾纏,四年前沒有,現在也沒有。

隻是不知道她現在身邊有沒有別的男人,如果沒有,他就直截了當的把她要回來。

如果有呢?

他怕是還是忍不住會動手把她搶回來。

她是他的,這輩子都是。

四年前她離開的太突然,沒有給他任何挽回的機會,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這一次,他再也不會放她走了。

很快就讓秘書去查lilian的行蹤,幾分鍾後,一條信息發到了他的手機上。

是她即將飛去柏林的航班信息。

眉心有著深深的皺褶,男人伸手拿過椅背上的西裝外套,修長的手指緊緊捏著手機,拿了車鑰匙就大步走出了辦公室。

還有半個小時。

薄臨城直接乘坐電梯去了負一樓,開車直接奔赴機場。

……

最近雲城的天氣基本上就沒有放晴過。

即使白天也是烏雲稱稱暴雨連天,有時候雷電閃鳴在山的頭頂呼嘯,氣氛格外的可怖。

雨水不斷地落在前麵的擋風玻璃上麵,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重重的握著麵前的方向盤,一張冷清的俊顏黑得驚人,意識有些漸漸的模糊,眼前所有的一切都開始變得搖晃不堪起來,眼皮無比的沉重,但是男人很努力地睜著,很努力地認清楚方向。

看著前方的路,想要快一點,再快一點,再快一點去到機場。

他幾乎可以確定那就是她,他知道的,曾經相處過那麼多個日子,她的聲音和氣息,他都已經早已經融入了骨血,這麼多年的回憶,他不知道已經把他所能記得的重複了多少遍。

所以。

他怎麼會認錯。

真因為知道那就是她,所以這一次,不想再放她走。

有些氣悶,胸腔裏似乎積沉了無數的氣息,讓人的頭腦和身體都開始變得無比的沉重和難受起來。

薄臨城搖下車窗,雨水和冷風一並灌進來,打在男人的側臉和手臂上,衣服慢慢地被雨水沾染,渾身冰涼,隻有這樣,才能清醒一點。

有些時候,人的回憶,會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毒藥,像是砒霜一樣,沾染就會死亡。

像是一種苦痛的罪孽,把人的身體和靈魂一並腐化,變成一灘不知名的東西……

薄臨城忽然就想起她五年前出現的那一刻,那麼明媚,可就是那樣的明媚的一個女人,後來,因為他,變成了什麼樣子?

他當初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他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眼眶一點一點彌漫上了猩紅,緊緊握著方向盤的手變得一點一點的緊繃,指骨上泛著透明的白色,像是下一秒,他整個人都會崩破了。

從來沒有一刻有這麼後悔過。

後悔自己曾經做過的一切,隻覺得自己當初說的任何一句話,做的任何一件事情,哪怕是在她麵前的呼吸,好像都錯了。

一切都錯了。

他隻想讓時光倒回去,倒到最初相遇的時候,他希望一切都可以被打亂再次重來,他希望所有的一切歸零也好,也不要變成現在這樣無可挽救似的樣子……

如果人可以抓住時光,再把時光倒流,那該多好。

男人冷冷的笑著,隻覺得他也會有這樣的念頭,真是可笑……

可是,確實是這麼想的,確實是想把一切都重置歸零。

眉心重重的陰鬱沾染著,眼角眉梢似的都是冰霜,踩了油門,不管不顧的向前衝去。

時間為什麼不能快一點?

本就冷冽的風,黑色的跑車越發的快速,讓風也呼嘯喧囂起來,在耳邊怒吼,像是在怒罵著什麼一般。

那一輛黑色的跑車已經是最快的車速,交警看見了想組織,男人看也不看的就直接衝了過去。

從公司到機場,為什麼會有這麼遠的距離,從來也沒有覺得有這麼遠,從來也沒有覺得自己的車速是這麼慢……

男人菲薄的雙唇狠狠地抿著,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修長的雙手握著方向盤,狹長的眸子狠狠地眯著,掩住了眼底的血紅的顏色。

薄臨城隻覺得自己的心跳異常,難受的像是要跳出來一般,冷清的一張臉蒼白到了極點,沒有絲毫的血色,淡淡的透明,看著格外的可怖……

還有十分鍾。

薄臨城看了一眼時間,那一雙晦暗的眼睛瞬間又有了些明亮,很快,很快就可以看到她了。

他會解釋的,當年的一切都可以解釋,就算不能解釋,他可以補償。

怎麼樣的都好。

薄臨城隻覺得自己的頭腦從昏沉到清醒,又從清醒到了昏沉,人在意識混亂的時候總是會湧現無數的場景。

比如她血色蒼白質問他為什麼要拿掉她肚子裏的孩子的時候。

比如每次他說要離婚她一臉難受卻又堅持倔強的時候。

比如她每晚蜷縮在沙發裏等他回家的樣子。

比如那麼那麼多那麼多,那麼多原本可以屬於他的溫柔和幸福,被他自己親手葬送……

黑色的跑車像是一道黑影瞬間的掠過路道,身後的交警很快的跟了上來,男人的視線越來越模糊,一旁路口轉角而來的一輛銀白色的車也以相同的速度衝撞了過來。

薄臨城反應過來,扭過方向盤,車子迅速的朝著一邊開去。

車子撞上了一旁冰涼的欄杆。

路道上很快傳來一片車輛的摩擦聲和鳴笛聲,整條馬路堵成一片,混亂不已。

車門因為撞擊的力道被迫打開,男人修長的被西裝包裹的左手猛然摔落下來,一道鮮紅而黏稠的血液緩緩順著臂肉流了下來,滴滴答答落在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