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初遇7(1 / 1)

“他們一直住在福克斯嗎?”我問。確實是這樣的話,在我呆在這裏的某個響我就該注意到他們了。

“不,”她說話的腔調像在暗示著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實,即使是對像我這樣初來乍到的人來說。“他們兩年前才從阿拉斯加搬過來。”

我感到一陣憐憫湧上心頭,還有寬慰。憐憫是因為,盡管他們如此美麗,他們仍然是局外人,顯然不被接納。寬慰是因為我不是這裏唯一的新來宅無論以任何標準評判也絕不是最引人注目的。

當我再次審視他們時,那個最年輕的,其中一個姓卡倫的男孩抬頭遇上了我的目光,這次他流露出好奇的神情。我很快地看向別處,對我來說他的目光裏似乎帶著某種得不到滿足的。

“那個紅褐色頭發的男孩是誰?”我問。我用眼角的餘光偷看他,他仍然盯著我看,但樣子並不像今天別的盯著我看的學生那樣呆——他帶著些許挫敗的神情。我又一次低下了頭。

“那是愛德華。當然,他很出眾,但不要浪費你的時間。他不和任何人約會。顯然這裏也沒有哪個女孩好看得能配得上他。”她嗤之以鼻,明顯是酸葡萄鞋。我想知道他是什麼時候拒絕的她。

我抿緊唇以免笑出聲來。然後我再次看向他,他已經轉過臉去了,但我覺得他的臉頰微微揚起,好像也在微笑。

幾分鍾後,他們四個一起從桌子旁站起來。他們都相貌出眾,舉止優雅——包括那個肌肉發達的大塊頭。很難不去注意他們。那個名叫愛德華的男孩再也沒有看我一眼。

我們走進教室以後,安吉拉坐到一張黑色台麵的實驗桌後,這種實驗桌和我原來用過的一樣。她已經有同桌了。事實上,所有的桌子都坐滿了,隻一張除外。在過道中間,我認出了愛德華?卡倫和他不同尋常的頭發,他坐在唯一一個空著的位子旁。

我一邊穿過過道向老師介紹自己並讓他在我的紙條上簽名,一邊偷偷瞄著他。在我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他忽然挺直身體,筆直地坐在座位上。他又一次盯著我看,臉上露出極其陌生的神情直視著我的眼睛——一種敵意的,狂暴的眼神。我趕快移開視犀大為震撼,而且又臉紅了。路上我被一本書絆到,不得不抓住一張桌子來保持平衡。坐在那張桌子後的女孩吃吃地笑起來。

我注意到他的眼眸是黑色的——黑得像煤炭一樣。

班納老師在我的紙條上簽了名,遞給我一本書,沒有半點讓我自我介紹的意思。我敢說我們會相處得很好的。當然,他別無選擇,隻能讓我坐到屋子中間那張唯一空著的座位上。在我坐下去的時候我一直低垂著眼,對他投來的充滿敵意的眼神大為不解。

我把書放到桌上,坐了下來,在此過程中我一直沒有抬頭,但我用眼角注意到了他姿勢的改變。他盡可能地傾斜身子遠離我,坐到了他的凳子最盡頭的一角。他的臉扭向一爆就像是聞到了什麼難聞的味道。我盡量不引人注意地嗅了嗅我的頭發,隻聞到了的味道,這是我最喜歡的洗發水的香味。隻有這種味道而已。我讓頭發從我的右肩垂下來,像一襲黑簾隔在我們之間,然後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老師身上。

不幸的是,這堂課講的是細胞解剖學,我已經學過這部分內容了。但我還是仔細地做著筆記,一直埋著頭。

我無法抑製自己,總是時不時地透過我的發簾偷瞄那個坐我旁邊的奇怪男孩。整堂課,他都僵直地坐在凳子邊緣,不曾放鬆,盡可能地坐得離我遠一些。我可以看到他放在左腿上的手握緊成拳,蒼白的肌膚上青筋暴起。他的手也不曾鬆開過。他的白襯衣的長袖管挽到了手肘以上,他的小臂結實得驚人,雪白的肌膚下全是肌肉。他一點兒也不像和他健壯的兄弟們坐在一起時看起來的那樣纖細。

這堂課似乎比別的課都要漫長。也許是因為這一天即將結束,又或者是我一直在等他握緊的拳頭鬆開?他始終沒有鬆開他的拳頭。他一直坐在那裏,安靜得好像根本沒在呼吸。他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平時都是這樣的嗎?我開始懷疑自己午飯時對傑西卡的尖酸刻薄的腔調的判斷,也許她並不像我想的那樣憤憤不平。

這不可能跟我有什麼關係。前一天晚上他還不認識我呢。

我又一次偷瞄他,但立刻就後悔了。他再次用仇視的眼神瞪著我。他的黑眼睛裏充滿了極度的厭惡。我畏縮地收回視犀在凳子上蜷成一團,那句名言“如果用眼神可以殺人”忽然闖入我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