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十三日祭 阿進(1)(1 / 2)

第67章十三日祭阿進(1)

鬼爺陰沉沉地說,“但願韓三能盡快找到那兩個同年同月同日生,同年同月同日死的陰魂回來。”

說過這話之後,他緊閉雙眼,再也不理睬大家,嘴裏念叨著一些讓人無法聽清的話。

大家見鬼爺這樣,再也不好去過幹擾他的護法,就各自散開,槍手與海裏月依然來到地下室大門旁,肩負著自己的責任。大牛獨自坐了好一會,耐不住空前的寂寞,就來到海裏月他們身旁,悄悄與他倆說道,“好兄弟,放我上通道去看看。”

海裏月一見大牛的到來,就知道沒有什麼好事情,他聽大牛一說,“就朝鬼爺嚕嚕嘴,意思告訴他,你去問鬼爺,看他答應不答應。

大牛也似乎知道海裏月這個動作的意思,他滿臉堆笑,眼睛咪成一條縫,一會拉著槍手,一會又攀著海裏月,不時在說道,“鬼爺正護著韓三哥的屍體呢,你們不說,他怎麼也不會知道的。”

看著大牛這死皮賴臉的樣子,兩人心裏一陣發笑,這個大牛,其它的本事倒沒有,死纏爛打的本事比誰都行,看來今天不給他出去,非纏得你嘴巴出火,屁股冒煙。於是兩人對望一下眼色,海裏月最終還是同意了,他說,“讓你上去可以,但千萬不可到地麵上去,否則出現了問題,我可擔當不起這個責任。”

大牛一聽樂了,他一把抱起海裏月,差點忘乎其形地大聲喊叫了,幸虧槍手及時捂住他那寬大的嘴巴,才沒讓他大聲叫出來。大牛這才放下海裏月,槍手連忙把大門打開,大牛一見,趕緊衝兩人說了一句謝謝就上去了。看著大牛離開後,槍手才把門落下,心裏卻在犯嘀咕,這個大牛,會不會出事喲?

卻說大牛一上去,他樂得在通道裏嘿嘿一陣發笑,笑過之後他來到那幾個小孔前麵,瞄眼望外一瞧,這一瞧不要緊,直嚇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打囉嗦。你猜他這一看到底看見了什麼?嗬嗬,那可是天下一大奇聞!他竟然看見阿進在操坪上與眾多小鬼一同起舞。

這阿進是誰?怎麼會有如此大的能耐呢?大家莫急,且聽我慢慢說與你們聽。想要說起這阿進來,這還得從早年前說起,而我述說的語氣也得要變化一下。

這阿進在我村算是很有“名望”的人了,但凡本村的人見到他總要謙恭地禮讓,說句嚴重的話,是叫退壁三舍。村裏的人都不想遇他,唯恐躲之不及。久而久之,他好像也就意識到了村裏人對自己的態度,於是,便時常蕩遛在村的弄堂上、空坪裏,手舞足蹈地說著一些頗為費解的語言。其實,阿進本也是有學問的,算來應是本村屈指可數的老高中生,會識文斷字,但一番說話,著實讓人又難以置信像阿進這樣的人也會說出:

“什麼鳥東西,要我去做事,除非事來做了我!誰敢說,我捶扁了他!”

此番說詞,在阿進口裏說出來自是便當,可在村裏人聽來,卻生生地不明白,有人就說:“如此懶惰,管他作甚,好似叫他做事是好了我等咋的。”

但村之大,總還是有這樣的人看不下眼,也就縱擁平日裏說話還愛聽的張老漢去與阿進作一番理論。誰知張老漢剛開口說:“阿進,你不做事不是汙蔑了你的父親,咱村的形象麼?”

你道阿進是如何說的,硬就把老漢說的要吐血:“你管我作甚,好似有了你,村裏就光榮了,也不見得你的狗崽們對你哪般好,卻不知也是臉塗泥灰厚著呢。”

村裏人見他如此地說,本已是避之如芒的心態,就越發的不敢理他了。於是,慢慢就有人在背後議論紛紛:“說也說不得,管也管不得,生生的就是一惡人,還說他去作甚。”

於是,就有人在背後說他是“村倌。”

“倌”是種民國期間盛行開來的稱謂,在那年間曾叫大佬、大哥。也就是有權位的人才配此叫法。而我認識的阿進,大家叫他“村倌,”卻又不得不降低了村倌的意義。

有人說阿進瘋癲,也有人說阿進裝狂,眾說不一。總之,我所見的阿進,卻在半夢半醒之間。

阿進與我同姓,就住在我屋後兩三排的破爛房子裏。早些年的時候,抑或說遠點,從我懂事起,也確實看見他曾風光些,竟然不作半分地,隻幫人做做臨時的活。如誰家有忙不完的事,他也是熱情地幫襯著,割禾也罷、砍山也好,哪怕是最輕巧的挑水,他也會立馬搶著去。人家見他熱情了,也就不好意思免不了叫他吃飯。那時阿進在人們的心中還是有好的印像,農忙的季節還會想起他,也叫他幫幫手,末了就請他吃飯。但凡逢年過節,村裏的人還或多或少有人給他送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