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四場:南方公園的學術納粹(4)(1 / 3)

我真的很想知道男演員們對造假行為有什麼看法,喬治·克魯尼拍《在雲端》的時候就被晃點了。15分鍾時搖擺著翹臀走向他的不是維拉·法米加(她的借口是剛生完孩子),而是天知道什麼人。所以你可以從克魯尼的臉上讀出一點憂傷,尤其當他說“剛才在毛巾架那次真是嗨死了”時。這個可憐的男人既沒有在毛巾架上與誰嗨,也沒看到女主角的裸體,還要裝得做過看過一樣,再好的演技也要露怯——於是沒拿到影帝。而在今年的奧斯卡典禮上,安妮·海瑟薇說“裸就有提名的規則不靈了”,因為男評委們見識過醜陋真相,對裸戲產生了信任危機。而且,泛濫的裸替讓他們開始質疑職業的選擇,於是有了“並不像你們想的那樣光鮮”的抱怨。

話說回來,露點這件事值得如此興奮嗎,尤其在“點”根本不是秘密,早就泛濫於網絡的今天。不過,那種“點”和真正電影的“點”是不一樣的——生日禮物要裝在盒子裏,因為拆開它的過程才是高潮。“這下麵有啥”一直是人類前進的根本動力,否則怎麼會有西瓜瓤這麼偉大的發現。同樣的道理,我們想知道演員的衣服下麵有啥,如果發現了下麵有啥,就隻剩“這裏麵有啥”了……總露點的電影剝奪太多樂趣,因此從不會出現在一些它們其實很擅長的排行榜上,取而代之的則是帕索裏尼或丁度·巴拉斯的電影。

或者簡單點,可以套用《刺殺肯尼迪》裏的檢察官加裏森的一句話來回答——因為我們關心。“這些零錢都來自家庭主婦、伐木工人、汽車推銷員和家庭教師,他們自己也不富裕。那為何寄錢來——因為他們關心……如果真理已被裸替謀殺,那麼這個地方就不是我們出生的國家,也不是我想與之終身廝守的國家。”《紮克和米莉拍A片》裏還有一個著名的“紮克定理”,叫作“如果聽說你的某個同學拍了A片,你難道不想看嗎?”明星雖然沒和我們一起畢業,也算沒喝過酒的老朋友,所以當他決定露點時,理應成為話題中心。即便在片中,那“點”不如裸替完美——比如《愛情與靈藥》裏的海瑟薇——掌聲仍在,因為真胸永恒。

我提議,建立完善的露點信用製度,設一個起評分,然後真露一次加一分,裸替一次減一分。那麼,當信用度為負的明星大喊“我要脫”時,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個謊言了。如何辨別真裸還是裸替,這就是實踐巴讚的長鏡頭理論最合適的地方。那些從臉拍到胸,或者從胸拍到臉的,一般不會做假。而一旦出現某些部位的特寫,Bingo!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需要注意的是,我們不能因為反對裸替的行為而歧視從事裸替的人,否則跟納粹有什麼區別。更何況,裸替本人還有很多苦衷,最大的問題在於難以得到應有的認可。他們就像間諜和蜘蛛俠,表麵上一點出息都沒有,其實多次改變我們的世界觀,尤其在我們還小的時候。雪莉·米歇爾恐怕是知名度最廣的裸替了,隻因她是少數公開身份的人。在《漂亮女人》中,薇薇安剛出場時穿褲襪和文胸的鏡頭都是她拍的。據說,那張男女主演背對背站著的經典海報中,茱莉亞·羅伯茨的身子也屬於裸替米歇爾。好消息是,她的收入早從周薪750美元漲到後來的2000美元一天,還出了自己CD和DVD。但是更多的裸替還藏在櫃子裏,他們的煩惱也不為人所知。

英劇《中間人》(The Inbetweeners)有了電影版,在2011年上映。片中一場戲要求四主演一起脫掉小褲衩,露出小雞雞。其中的某人膽怯了,堅持不解褲帶的結果,便是麻煩後期人員給他加上一個“點”。劇情還需要他將“點”上麵的毛毛剃成向下的箭頭標誌,這哥們仍然不同意,隻好找來裸替。我相信,這短短幾秒的鏡頭,讓裸替兄弟在工作結束後陷入了進退兩難的處境。首先,他該如何跟家人交代呢,要是老媽或老婆問:“你在洗手間幹嗎?”他該怎麼說——“去給人家當陰毛替(pubic hair double)。”說不出口吧。還有,帶著那向下的箭頭標誌的毛毛,他該如何生活呢,如果他還沒女友,就憑那個標誌,恐怕是永遠都找不到了。如果剃了,但是劇組的鏡頭出問題,需要補拍又怎麼辦?難道還要等它們重新長回來嗎?真是讓人焦慮。

如果裸替願意站出來說話,也許我們會發現這工作絕非脫了褲子,往鏡頭前一站那麼簡單。一個負責任的裸替,說不定是會去揣摩劇本,並根據演員的具體情況來表演的。比如,你得到了一份給阿爾·帕西諾做臀替的工作。那麼第一個問題就是,阿爾·帕西諾的屁股應該是什麼樣子的?它也許乍看上去不起眼,有點窄小,沒那麼翹,卻非常的結實,隻有親眼所見才能感覺到那內斂的霸氣。也許相對較多的臀毛能夠襯托這種效果,而碰巧裸替沒有臀毛,這就得去醫院進行改造了……當然,這假設的前提是那是一部黑幫片,如果是愛情電影,那又是一個全新的屁股了。這當然不是什麼胡思亂想,在一部廣為流傳的電視劇中,某位臀替就因為過於浮誇,略顯娘氣的表演,而丟掉了出演帕西諾的屁股的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