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也是微微一笑,向鄭海行了個問候禮,“楚凡見過鄭道友。”聲音不卑不亢,平和平淡,並無半分尊敬之意。
鄭海微微皺眉,心裏升起一絲不悅,一個輪回巔峰修士竟對自己如此無禮。
徐龍瑞連忙打哈哈道:“嗬嗬,海兄見笑了,這位楚公子向來比我們這些修天道的老家夥瀟灑不羈的多了,也不容易受到束縛,我就很向往,無奈身係家族,脫不得身。”
鄭海眉頭也盡是一蹙即鬆,嗬嗬一笑道:“龍瑞兄這話說的實在,我也覺得有那麼幾分道理。天道,道法自然,可不就是了。”
兩家貌合神離自不必說,但也不可能因為這麼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便扯破了臉皮。
徐龍瑞突然看了眼站在鄭海身後的一名身穿綠袍的華麗青年,帶著幾分豔羨道:“可就是羨慕你們鄭家,不說別的,就眼前這位鄭井賢侄,年紀不過百歲,便已是輪回中期的修為,再過幾年可也是實打實的乾坤修士,比起我們徐家可要強了多了,這數百年就靠著我一人撐門麵,心裏有苦難言呀。”
鄭海哈哈大笑,兩家交往千萬年,誰是什麼脾氣秉性誰不知道?何況他鄭海也是摸爬滾打數百年起來的,“龍瑞兄你這話說的,我可是聽聞你們徐家有一名叫徐磯的小輩被雪藏的很,不過一個甲子,可已經是輪回境後期修為了,莫說乾坤,便是將來進階元靈成就寂滅也大有希望。”
徐龍瑞一副被人識破了像的小娘子嬌羞模樣,老臉微紅,哈哈笑道:“見笑了,海兄的消息還是如此靈通。”
至始至終楚凡都是兀自站在一邊欣賞數百丈大潮翻天而過,對於這兩個老家夥口是心非的交談也不甚放在心上。
鄭海注意楚凡神色表情,也並未有任何懷疑,隻當是前來觀潮的外地修士恰巧被徐龍瑞碰上。
此刻尋龍江大潮已由遠及近,穿過茫茫大漠進入城中。
楚凡眯眼望去,隻見兩岸修士人影比之前密了些,還是有人來看的嘛!
尤其是在一條眺望江堤之上,不少青年修士昂頭而立,或手持劍戟刀槍,或手持鑼鼓銅錘,衣衫隨著大浪卷湧而來的風幕不住飄蕩,英姿颯爽。
江堤後方,是實實在在搭建起來的涼亭閣樓,有關龍城家族背景還算二流三流的女子舉目觀望,看著江堤上那一道道俊逸身影,心神無不搖曳。
大浪驟然而至,水天一線巍巍壯觀。
隻見數十名青年修士陡然衝天而起,一起落在大浪潮頭前方,劍戟刀槍祭出,與百丈天威相持抗衡。
放浪不羈的脾性暴露無疑,涼亭樓閣中的嬌俏小娘子紛紛驚羨連連,鄭海身後幾名一流家族弟子冷眼旁觀,嘴角輕蔑。
楚凡見狀,也是咧嘴一笑。
不知為何玩性大起,人無再少年,楚凡雖說年輕但也早已不再年少,尤其是那顆年少的心,早已消散不知幾時,可此刻,楚凡愣是鼓出一顆爭鋒玩鬧的心。
江畔有青灰長虹掠過。
長虹橫江,若天神下凡。
隻見一道俊逸非凡的青年身影橫立將上,周身仙元氣機鼓蕩,一劍祭出。
嘭……
陡然間驚雷之聲更如山嶽拔高,一籌疊一籌。
有劍虹起,如天幕,似浪潮。
一劍天幕!
陡然與數百丈浪潮轟在一起,登時炸起堪比裂天的巨響,數十名首當其衝的俊逸青年紛紛跌落潰散,或衝擊摔落在岸上,或狼狽砸落到江中。
而那水天一線的恐怖浪潮,卻如遇到了天幕阻擋,層層拔高,再拔高。水浪褶皺連綿起伏,頃刻百丈入千丈,千丈如龍汲水,數十息光景竟覆堆積直達萬丈!
一劍橫江斷流,飛身踏潮睥睨天下。
這讓楚凡響起了前段時日八百裏踏浪而行的光景。
嘩……
再數十息,天幕劍痕氣機消散,萬丈浪潮如瀑布洪水傾瀉而下,這才叫尋龍江水天上來!
楚凡哈哈大笑,江畔所有少女俏婦盡數眼泛春光,眸光乍破,心神搖曳,好一個俊秀風華絕代的俏公子。
“哼,坐井觀天,虛有其表。”
鄭海身後那叫鄭井的輪回中期青年冷聲哼道,眼中升起一股極度的不屑和鄙夷,似乎整個人真如其名一般,正經!
鄭海也是搖頭歎息,“這位楚小友資質修為俱不錯,可惜這份心性還差的太遠了些。”
徐龍瑞也是眼觀鼻鼻觀心,心裏暗自冷笑不語,同時對楚凡也更是心悸。心性差的太遠了?若這也算心性差,那可真找不出幾個心性好的後輩。他可不認為楚凡如此行徑是為了博得江畔那些女人的傾心一笑。若論容姿身份,偌大關龍城,有哪家女子比得上自家女兒?
徐龍瑞臉色精彩無比,帶著難以捉摸的味道:“可不是,就說與我是忘年交,年輕時都少不得風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