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血色白衣的青年眯眼一笑，向楚凡丟出一枚血殺牌，笑道：“我血刀從未有過朋友，今天算你一個，東線這個家族你便順手幫我拔了便好。”
說罷，起身直接離去。
楚凡看著白塔漸行漸遠的背影，看了眼血殺牌‘關龍鄭家’幾字，感覺口中茶水愈顯有滋味起來，這讓他想起來前世唯一一名敢跟自己走得近的少年，當時自己已是名震一方十八萬先鋒軍的大都統，而那少年不過是自己軍旅中收的一名落魄少年。
當時那少年也和自己年少是一般，被敵軍一刀劈砍在後背，從血泊裏爬回了軍營。
疼的齜牙咧嘴，一把鼻涕一把淚，不過愣是撐過了閻王索命那一關。
那會就覺得少年與自己遭遇有那麼幾分相似，便破例照顧了一二，結果沒有讓他失望，後來果真成了自己左膀右臂，當然也是無數人眼裏的惡魔。
“小子，你想不想當將軍？”
“想啊。”
“你想當多大的將軍？”
“跟將軍你一樣大的將軍。”
“那有誌向啊，你可得多努力了才行。”
“嘿嘿，那是必須的。”
“當了將軍你想做什麼？”
“也沒什麼，無非就是讓家裏餓死的老爹舒坦些，讓家裏的妹妹吃飽飯。”
“沒了？”
還十幾歲的少年靦腆一笑，紅著臉道：“也不是，我就夢想著娶一房大胸大屁股的媳婦，再生幾個娃。”
楚凡哈哈大笑，“那你可更得努力了，不過為什麼要娶大胸大屁股的，你看看那些小蠻腰婀娜多姿豈不更好，就你這小身板大屁股的能降的了？”
少年不樂意了，“怎麼降不了？當年在俺家，都說大胸大屁股的婆娘脾氣大，財運也大，旺夫，還能生娃，我就想著以後娶了這麼一個婆娘，帶回家裏多風光。”
楚凡笑得合不攏嘴，這少年是唯一一個能讓自己真心笑出聲的知己朋友。
之後兩人都莫名其妙成了魔頭，少年長成中年，最終也沒娶他念想中的大胸大屁股婆娘，估計也是覺得自己走了後遭仇家報複。
楚凡怔怔出神，看著已經消失在遠處的血色白衣，低頭看了眼空空如也的茶碗。
天色已至黃昏，餘暉淺淡，但不可否認，雨後的餘暉就是清朗多彩。
不知何時，楚凡抬頭看見一名青裙俊俏少女單獨來到了自己身前，溫婉低笑，臉上帶著一絲嬌羞。
楚凡微微一怔，恰巧是之前在戈壁礁石灘那邊出手救助的一名少女，隻是看少女神色，明顯在醞釀措辭，不知如何向楚凡打招呼。
楚凡見少女不說話，微微一笑，主動開口道：“請問姑娘芳名？”
這是他前世的問法，隻是以楚凡前世經曆，並未親身實踐過，此刻第一次嚐試，竟有一種怪異荒誕的感覺。
少女聽見楚凡主動問話，如釋負重般展顏一笑，隻是臉色依然微微羞澀，低聲說道：“徐雪。”
楚凡了然點頭一笑，轉而問道，“你那幾位朋友沒一起？”
少女眼神幽怨看了楚凡一眼，顯然惱怒楚凡沒有讓她坐下來的意圖，隻是小聲道：“鄭前大哥說要去市坊北的長青道觀拜訪一下，他們便都跟著過去了。”
楚凡微微一怔，旋即臉色怪異起來。
他可是清楚，先前的長青道觀此刻早已不再長青，變為了一片殘桓斷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