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處都是黑洞洞的,走廊上和樓道裏學生們混亂起來,不少人往下走去看熱鬧。劉震偉真想有個高音喇叭可以讓這些學生停止走動,極可能凶手也混在人群裏趁亂逃走。可到處都是黑的,手電的光根本就不夠用,見到午夜的女生寢室樓忽然出現了這麼個大男人,不少女生嚇了一跳,這麼一來人流就更混亂了。
所幸趕到出事宿舍房間時正好來電了。忽然到來的光明讓劉震偉的的眼睛有些不適應,他半眯著眼打量著這間位於四樓的寢室,虛掩的門裏空無一人,再仔細看看每個角落,的確空無一人。走廊上是許多雙狐疑的眼睛,不少女生揉著惺忪的睡眼看著劉震偉發愣,樓上的她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劉震偉吩咐隔壁寢室的女生暫時保護好現場不讓人進去,然後匆匆下了樓。
為什麼會虛掩著門?剛才有人從這裏逃走了嗎?其他同學都到哪裏去了?一個個問號盤恒在劉震偉的腦海裏。
暴雨來得快也去得快,不久警車和救護車呼嘯而來,雨勢也漸漸小了。懷裏的小薇早已止住了哭,困得睜不開眼睛卻又害怕得不敢睡著,劉震偉把情況向同事們交代了一下,抱著小薇回家去了。
這一夜,小薇始終不肯鬆開劉震偉的手,劉震偉幹脆和衣擠在女兒的小床上躺下,腦海裏那幾個問號久久不肯離去。他是個徹底的工作狂,多年來都是這樣,如果案子不解決他是肯定睡不好的,直到天快亮時才稍微迷糊了一陣。
早上七點,劉震偉被小薇的哭聲驚醒,“小薇怎麼了?做噩夢了?”
小薇點點頭,小臉蛋上全是淚水,撲進爸爸懷裏哭道:“爸爸,我夢見昨晚的姐姐變成鬼了,她全身都是血,一邊哭一邊用一根針在縫身上的血窟窿,姐姐對我說,是有人害她的,嗚嗚……爸爸,我好怕……”
“小薇不怕,一會兒外婆來接你去學校,你要乖乖的。爸爸去調查昨晚那個姐姐的事了。”劉震偉起身打起精神來,用力扳開小薇抱住自己的手,沒注意到小薇失望的眼神。
“爸爸,我們什麼時候去看媽媽?我想她了。”這是小薇被外婆接走前說的最後一句話。劉震偉沒有回答,因為他根本就沒聽清,他已經迫不及待地發動汽車朝公安局開去。
貌似意外的謀殺
奔忙了一整天,從局裏到醫院又回到學校,劉震偉找了不少同學了解情況,了解到一些情況:墜樓的女生名叫陳維,她就讀06級07班,學的是服裝設計專業,大部分都是女生。昨晚寢室裏有個女生過生日,大家去KTV打算唱通宵慶祝,陳維身體不舒服就沒去。因為當晚出事時同寢室的所有女生都在包房裏唱歌,中途也沒人離開,所以全都沒有作案時間。同班同學和班主任都稱讚陳維平時的成績很好,為人也不錯,身邊沒有男朋友,也沒和誰結過怨。最近一段時間,發生在她身上最大的事不過是遺失了一隻手機。
聽劉震偉說起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和虛掩的房門,女生們七嘴八舌地議論,模糊的人影可能是他眼花了,畢竟停電又有風雨的深夜裏誰都不能保證看見的就是真實的,至於沒關門很可能是陳維打算出去上廁所所以沒鎖門。最大的可能還是意外,畢竟出事的陽台是木製的,因為年久失修沾上雨水相當濕滑,學校又沒有安裝防護網。
聽上去這些結論似乎都很正常,不是情殺也不是仇殺,但劉震偉總覺得不是那麼回事。
帶著疑問找到學校領導,結果劉震偉和副校長吵了一架,原因是學校方麵根本就不承認陳維可能是被人推下去的,更不肯承認有可能因為宿舍樓年久失修未安裝防護欄而出的意外,副校長一口咬定是陳維自己自殺,並說已經把這個消息通知了學生家長。
副校長的態度讓劉震偉火了,人命關天的大事竟然三言兩語地推個幹淨,如果不是助手幹警小張的極力阻攔,劉震偉已經在那個副校長的臉上來上兩拳了。
走出校長辦公室,副校長的秘書趕緊追了出來,殷勤地掏出煙遞給正在氣頭上的劉震偉,解釋說下個月就是全國新一輪重點大學評比開始了,這時候出事,領導們也很頭疼。
劉震偉狠狠地瞪了一眼秘書,剛想說點什麼,手機正好響了。聽完電話後,他衝秘書扔下一句:“這下你們領導頭該更疼了!”然後拉上小張趕緊上車。
又有一名城市大學的女生出事了。
劉震偉匆匆趕到位於市郊的事故現場,這裏是位於山坡上的豪華的別墅區,別墅的主人個個非富既貴,異域風情的獨特建築隨處可見,沿路美麗的花朵正在怒放,不時有蜜蜂蝴蝶飛舞,園丁們在綠葉間勤勞地工作著,然而劉震偉卻無心欣賞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