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老總共收了兩個徒弟,小的那個你已知道,是沈墨,大的那個,你也見過,洛京中的洛辰。”盧策說著許多人都不知道的事情,絲毫沒有保密的意思,“早在他傳消息來的時候我就有些好奇了,這世間,莫不是真的有人能夠看出氣運,總要試一試。”
韶韻有些不安,秘密不是那麼好聽的,誰能夠知道京中的洛辰竟然是滕老的大徒弟,而且還跟曾經的琉璃山莊莊主有聯係呢?
出於對洛辰“出賣”自己的複雜情緒,韶韻一時倒是忽略了另一種猜測。
“依你的顏色論,紫色是皇族氣運之****。”盧策這般說著,完全不在意自己又露出了一點秘密。
自言身居皇族氣運的紫色,也就是說他必然是皇族。
“莫非莊主真是前朝皇族之後?”韶韻對琉璃山莊一直是好奇的,對這位活的琉璃山莊主人更是好奇,不知不覺就把心中的話脫口而出。
“是皇族,不是前朝。”盧策勾起唇角笑了笑,這一笑頗有些邪魅之感,讓韶韻惶惶移了視線,心中暗驚。
對本朝的事情,韶韻可以說多有研究,把其當曆史小說看,且不說那本《大梁先祖情考》多麼引人吐槽,便是本朝,也能夠數出幾次謀反叛逆,誅滅九族的大案要案。
這幾次案子中,自然有很像是冤假錯案的“皇袍案”,也有宛若九龍奪嫡縮小版的“三皇爭霸案”,前前後後也有不少人因此獲罪,而皇族獲罪總是多少有些優待,即便是謀逆大罪,主犯被誅之後,從犯也未必會死,總是皇族血脈嘛。
當然,不死的情況也少,當時不死過後也要死,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這是誰都知道的道理。
紛雜信息閃過腦海,全無時間考證,韶韻微微伏低了身子,心驚膽戰地尋思這是那陣風吹過,讓自己知道了這麼多的內幕消息,莫不是因為沈墨的婚事,他就把自己當做自己人了吧?
“紫色未必是皇族氣運之色,我曾見一囚犯也有紫色氣柱,其勢衝雲… …”話到此處頓住,不知道為何,韶韻咽下了“沈墨頭上也有紫色氣柱”這樣的話。
“囚犯?你在哪裏看到的?”盧策對這一段似乎有些興趣,問了起來。
這一說,少不得又要說到那次驚險的劫囚,韶韻也趁機為韶誌殺魏景陽一事解說了一番,曾經的法製觀念讓她總是無法對此坦然,故而總願意解釋其中事出有因,表示韶誌也是秉公執法而已。
對於這些,盧策並不在意,隻是多問了那囚犯兩句,便可有可無地聽了下去,聽完了才給了韶韻一顆定心丸,“從明兒起你就休息,安心在家備嫁,那盒子中是給你的嫁妝,如今雖沒了琉璃山莊,卻也不能寒磣了我身邊的人。”
韶韻早就看到了旁邊的木盒子,這屋子裏的擺設精簡,猛然多了這麼一個盒子,自然一眼可見。
“多謝主子。”回到嫁娶問題上,韶韻的心思有些沉鬱,她對沈墨,以前或許還有些好感,但出了韶誌的事情之後,對這等人觀感便有些變了。
她從不反對別人做正義使者,但這正義使者若是砍刀了自己頭上,她可就接受不了。
心裏頭認定此事一定不成,卻也不願推拒了盧策的好意,她總是要出家的,嫁妝總不嫌多的。
抱著盒子走出去,一關上房門,韶韻就把盒子打開看了一眼,那珠光寶氣直衝眼中,精光閃爍的一盒子首飾,真是不足以金銀論了。
諸多揣測其用意的心思在珠寶麵前潰不成軍,仇富的嫉妒心上來,讓韶韻感慨了一句:“有錢人就是有錢人。”
曾幾何時,這裏頭一件金釵都是自己夢寐不得的,而現在,這麼一盒子,是要閃瞎人眼嗎?
這還是侍女的緣故,若是再有些什麼親戚關係,怕不是要多得許多,真不知道琉璃山莊哪裏來的那麼多錢財,丟了一座水晶宮,還能另起一座桃花源,真是… …
有什麼想法一晃而過,桃花源,這雲嶺若是沒了毒瘴,還真是一個不錯的桃花源,隻不知道那盧策是怎麼找到這方淨土的,而那琉璃山莊的血案,又是怎麼一回事?難道,真的是他自演自導來了一出狡兔三窟避讓了什麼禍端嗎?
韶韻對局勢所知不多,之前添壽丸的事情也未曾細想,若是她的想法與沈墨結合一下,也許就會得出一個更加驚人的結論,得悉一個早早埋下的陰謀,隻可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