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知悉(1 / 2)

滕老提親的事情並沒有大肆宣揚,但到了中午的時候,韶韻還是知道了消息,不是聽旁人說的,而是聽盧策說的。

“怎麼,可能?”韶韻的第一反應就是不敢相信,先不說那沈墨怎麼會看上自己,就說滕老好了,也從未表現出一點兒看得上自己的意思,又怎麼會給他徒弟向自己提親呢?

第二反應是“就算是真的也不會成”,韶誌那個人她最了解不過了,在沒有能力的時候,點頭哈腰都是正常的,一旦有了一點兒能力,之前的事情必然要睚眥必報,更不用說沈墨和他們家的梁子可比“睚眥”大多了,要不是穆少爺的幫忙,也許韶誌隻能被斬首示眾,所以… …

“主子說笑了,這件事不能成的。”韶韻輕笑著說。

“怎麼,這是你那逆天改命的能力告訴你的?”盧策笑了一聲,頗有幾分意味地看著韶韻的表情。

韶韻的心裏頭咯噔一下,總覺得這樣的目光並不意味著什麼好事,那種陰冷深入骨中,讓人脊背發涼。

“逆天改命之說不過虛妄,哪裏能成真,我也不過是有一點兒微末本事,並不堪大用。”

對著曾經的琉璃山莊莊主,韶韻完全沒有隱瞞的心思,在那樣的目光掃視下,什麼小心思都升不起來,這個人,仿佛天生的上位者,打量人的目光都像是在雲端上俯視眾生一樣,透著些薄涼和俾睨,再有那麼一些傲氣,仿佛天下都不堪他多看一眼。

以前隻覺得他與這社會疏離些,若山中的隱者,沉浸在自己的田園鄉中不問世事,不問非為不知,反是看透了一切之後的不問,然後這世上種種汙穢就於他無關,自此不染凡塵。

而現在,被那樣的目光看著,韶韻頭一次理解了旁人對他的害怕,那樣清冷的目光,不像是在看人,不像是在看活物,你於他麵前,與土木山石無異,也就死活不論。

被看著的人,連憤怒不甘都生不起來,隻會感覺到一種發自心底的顫栗,然後便不覺服從,好像被控製了一樣,著了迷障。

垂下眼簾,不去看他的眼神,盯著他衣擺上的淡金紋路,韶韻定了定心神,暗暗猜測為何這樣的小事會被提起。

這一刻,她才真正把盧策當做了一個主子,一個上位者看待,然後認真思量一個上位者此時該有什麼的想法,會又怎樣的計劃。

“是嗎?”盧策並不爭辯,淡淡一句也沒想得到印證,又接著說,“第一次見你我就發現了,你的眼中看不到尊卑,若不是有什麼非常手段… …我可不相信韶誌那樣的家能夠養出你這樣的女兒,必然要有什麼緣故的吧。”

言辭不輕不重,卻讓韶韻的心跳猛然劇烈起來,緣故,自然是有緣故的,一個穿越者若是和土著一樣,那麼穿越也就毫無意義了,所以,她不凡才是應該,然而… …

以前從來不曾接觸過什麼真正的上位者,所以便是鎮定從容一些,有了韶誌那個“歹竹”作對比,也隻會被讚揚,而不會被懷疑,歹竹出好筍這樣的古語畢竟不是自她韶韻起的,而現在… …

難道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露了餡兒?回憶自己第一次見到盧策的情景,被滕老領進來的幾個女孩子中,自己的確最鎮定,也最從容,而且… …閉了一下眼睛,她不確定自己的眼神能夠透露出多少情緒,而能夠把這樣的情緒看出來的人,又豈止是觀察入微可以形容。

“我… …”反正總要認一樣,韶韻寧可認逆天改命,哪怕同樣是妖孽,這種能力也有這時代超凡的相術作為根底,總比那等穿越奪舍的要好許多。

“跟在我身邊這麼長時間,你看出我是什麼命了嗎?”盧策並不準備認真追問,又問起了下一個話題。

“… …富貴命。”韶韻感覺自己完全跟不上盧策的思路,卻也鬆了一口氣,順著他的話回答。

“富貴命?有多富,有多貴?”

韶韻抬眼,看盧策的表情的確是很認真的樣子,又看了一眼他頭頂上的氣柱,氤氳的紫色十分好看,這些時日,那紫色好像濃鬱了一些,也不知是不是錯覺,隻不過,那紫色氣柱上也多了一股繚繞的灰氣。

“是什麼顏色?”盧策緊跟著問了一句,仿佛催促,他的目光緊鎖著韶韻的雙眸,看著那雙黑眸中沉澱的幽光,宛若星沉潭底,璀璨而神秘。

“紫色。”仿佛夢囈一樣說出來,韶韻回過身來,再看盧策的眼神很奇妙,“你怎麼知道顏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