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我像是做了一個冗長而甜蜜的夢。
當雅詩再次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我已經猜到,一切相遇都與感情無關。
她依舊是我喜愛的模樣,就像這些年每次出現在我夢中一樣,俏生生地站在我麵前,眨眼笑道,
“葉寧哥,還記得我嗎?”
“……當然。”
我們坐在安靜的咖啡廳中,點了杯同樣的拿鐵,小口小口地喝著。
她一直笑眯眯地講述著分別之後的趣事兒,也會提及我的生活。
我始終看著她笑語嫣然的模樣,心裏既慰藉又失落。
我知道她為什麼突然出現在我麵前,不早不晚,偏偏在她父親落馬入獄之後,她找上了門。
若不是我在家中看到父親故意陷害安伯父的證據,此刻再次見到她,必定是極其歡喜的。
可世事曲折,令人揪心。
咖啡廳裏回蕩著優雅低沉的歌聲,傾訴著一個女人對舊情人的無限懷念。
似乎是被情緒所染,她在桌麵下蹭了蹭我的小腿,緊接著,一隻柔軟溫熱的腳緩緩上移,落在了我的腿間。
幾乎是下意識地,我握住了她的腳,臉紅心跳地向她看去,她卻依舊是笑眯眯的模樣,隻是眼神有些局促慌亂,
“葉寧哥,你……還喜歡我嗎?”她聲音低低的,帶著一絲成熟女人的蠱惑與曖昧。
“不要這樣,你不是這種女孩子。”我將她的腳挪到一旁,見她一瞬間絕望的目光,心裏忽然不忍起來。
利用嗎?還是複仇?嗬……
即便看出了她的心思,我又如何能將她拒之門外?她始終……是我最愛的女孩……
就這樣,她再次踏入我的生命中,不,應該說她從未離去,隻是從一個虛幻的影像變成了一個有實體的存在。
我們在嶺遠市的街頭手牽著手散步,看遍年少時肆意走過的所有景致。在那條清澈見底的小溪前,她笑嘻嘻地提起了舊事,還像以前一樣,挽起褲腿在水中捉魚。
我站在岸邊看著她,終於問起了一直深埋在心底的問題,
“當時……你為什麼沒去告狀?”
我吻了她,她威脅我要去告訴我父親,可當我頹廢不安地趕回去時,被責備的理由卻是沒看好她。原來她說自己掉進了河裏,這才弄濕了衣裳……
她站在溪水中央,波浪般的卷發垂至腰間,嫵媚動人。聽聞我的詢問,她將額前的劉海挽到耳後,巧笑倩兮地向我展開陽光般的笑容,
“因為知道你是真心喜歡我呀~”
我愣愣地站在岸邊,直到被她拖入水中,才恍過神來。
“你當時的眼神我到現在都記得,唔,和現在一樣,如果不是喜歡,還是什麼?”她俏皮地眨了眨眼,拉著我的胳膊在溪水中跳來跳去,追著幾條小魚,好不快活。
似乎被她的情緒所染,我漸漸遺忘了她接近我的初衷,也卸下了所有沉重的負擔,與她沉浸在難得的平靜喜悅之中。
那天,我再次吻了她,不過剛好與幾年前相反。
她在我彎腰捉魚的時候忽然抱住了我的腰,仰頭貼在我的嘴唇上,清澈的眼睛閃動著慌亂與不安。
心髒砰砰砰地亂跳,胸膛幾乎要被它撞碎,我僵硬著身體站在水中,隻覺得腳下清涼的溪水都開始泛起陣陣熱潮。
柔軟甘甜的細舌探進來,帶著青澀與試探撩撥著我的心弦,所有戒備所有失落所有疲憊全部被這清晰的觸感掃淨,我心甘情願被她利用,寧願淪陷在她的計謀之中。
那一天,大概是我二十多年來最快樂的一天,即便知道她的真心並不在我身上。
後來,我去了南慶市,她理所應當地跟著我一起。
我們在學校外租了一間獨居,開始了正式的同居生活。
白天,我去上課,她乖乖的留在家裏為我洗衣燒飯,有時也會去學校門前接我;晚上,我在台燈下看書,她就趴在桌麵上打瞌睡,直到和我一同入睡。
我想,即便以後她棄我而去,我也不會太過傷感難過。畢竟,她帶給我這麼一段從未有過的溫暖時光。
時間一點點推移,他父親入獄已經一年了,她越來越焦躁不安。
所以在那天,在學校溫暖的自習室中,我握著她的手,向她做出了邀請,
“這周末有時間嗎?我父母想見見你。我們一起回嶺遠市怎樣?”
不管結局如何,我隻記得,我曾經深刻地愛過……
紅葉落,詩意生,何處是安寧?
【葉寧的番外到此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