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下(大結局)(2 / 3)

淳於宸裕也沒有生氣,怒氣早已消除,雙眸依舊漆黑深遂,宛如似覺得少了一樣東西,一樣曾經令她很畏懼的東西。

他將奕兒放下,柔聲哄道:“奕兒乖,你娘有“悄悄話”跟你裕爹爹講,你出去玩,晚些時間爹爹再跟你玩哈。”

他說時,將爹爹二字咬得極其清晰,聽得宛如怒火中燒。

奕兒很“大義”的點點頭,趁宛如不注意時,朝他眨了眨眼,以示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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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輕輕的闔上,他踱步進了裏屋,取來一件披風,輕巧的罩在她身上,柔笑道:“你是需要有個人來照顧你。”

他細心的幫她係著結,目光時不時的停駐在她的嬌嫩的臉上,宛如被困在他殷切的目光下,情緒有些難以自持,索性抬眸相望,用近乎平靜的口吻說:“你的天下呢?”

他終於係好,用手再輕輕一彈,答非所問:“這樣暖和些沒?”

他難得的溫存體貼,宛如心弦一顫,咬著唇瓣,如畫般的眉目,灼灼相對,隱著不知多少怨氣怒結。

他凝視著她,麵目紅潤,不似之初那番蒼白,心裏慰藉而又氣結,原來離了他的身邊,她過得很好。

枉他那一個月內不斷的問尋,做盡了他不想做的事,說盡了他曾經不願意說的話,也求盡了身邊之人,就差挖地三尺了。

她倒好,躲在這裏過得平凡舒心的小日子,居然還允許其它人“騷擾”她。

淳於宸裕這樣想著,覺得有理由好好的收拾她一番。

大力圈住她的腰肢,手一觸碰,一如往常柔軟,身上淡淡的蘭花香氣擾亂著他的氣息,他俯頭一下子含住她的唇,熱烈而激情的吻,幾乎讓宛如無法喘息。

宛如僵硬的身子,逐漸在他的熱烈的攻勢下潰敗,漸之軟化,甚至是不由自主的回應著他。

殘存的理智開始一點一滴的提醒著她。

她因他承受的壓力,因他忍受的傷悲,因他背負的擔心,委屈,憤恨,如潮水般的湧了出來,衝潰了堤壩,淹沒了她,她的身子回複了僵硬。

不由的,嘴用力的合上,狠狠的咬上他的舌頭。

他低哼一聲,鬆開了她的唇,手依舊緊箍著,任她如何的用力推拒,都無法撼動一分一毫。

“你放手。”她憤聲大喊,眼圈卻沒出息的紅了。

“做不到。”

她絕望了,溫熱的迷蒙,在眼前彌漫,淚水不自禁的沾濕了臉頰,聲音壓抑著,“既然選擇了要天下,那何苦還要回來找我,我不過想過些清平的日子,都這麼難嗎?”

他深黑的眼眸迫視著她,流露出深刻的痛楚與憐惜。

她盡力的別轉頭,不想讓他看見自己哭泣的樣子,推拒之間,她的手無意間的拉開他的衣袖,一個用紅線繡著鴛鴦的腕帶,正牢牢的套在他的手腕。

她定定的注視著腕帶,眼神漸漸柔軟,而他,漸漸鬆開對她的鉗製,手撫向腕線,撫著每一處針線處,像是對待一件極為珍貴的東西。

“你說,腕帶是用來綁住心上人的心,你親手係上的結,應該由你來解開。”他的聲音平緩沉穩。

那一夜的溫存,長發纏繞,兩心相訴的難忘之夜,她用腕帶綁住一個男人的心,卻沒有綁住他的腳步。

她知道,那個是死結,也是牢固的綁在自己的心上。

要她如何解開?

她的神情已經柔軟,他輕歎一聲,握住她的手,冰涼冰涼的,想著屋裏暖爐的炭是熄,將她扶坐一旁,自己找炭添上。

屋裏有了片刻的寧靜,隻聞有香樟木燃出的沁香,她的腦裏逐漸歸於平靜,靜靜的看著眼前這個男子,聽聽徐徐的訴說著他……對她……的關懷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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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當晚離開後,淳於宸裕次日醒來,尋遍整個柯家寨都不見她的身影,他瞬時心慌意亂,心裏像缺了一塊,空蕩蕩的。

直到逼問柯爾桑,才知道宛如已經離開,他當即策馬而出,整整找了一天,宛如像是石沉大海,銷聲匿跡。

直到夜幕,他回到了柯家寨,才看到桌上她所留的那封書信,上麵廖廖幾句。

宸裕,此心似已灰之木,此身如不係之舟

去也終須去,住當如何住!

若得山花插滿頭,

莫問奴歸處。

每個字,如同釘子一樣,深深的釘入他心底的深處,他的疼痛至今都無法消散。

他從未想過她會離開他,他一直對她如此有把握,她與他一共經曆各種生生死死,早早就心脈相係,她成了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而今,她卻離他而去……

他發現自己如此的不完整,心缺了,連意識都無法正常運轉。

“你是要天下,還是要我?”

該死!他當時一遍一遍的罵自己為何要一次一次的辜負她。

他想了想整整一夜,從幼時初遇到長大相識,相知,相惜,相許,相守……

每一個過程她的氣息緊緊的充斥著,他根本無法拋掉。

她說她不要天下,隻想和他一起,找一處山明水秀的地方,一家三口過著幸福的日子,僅此而已。

他說他要天下,還要她,要她看他指點江山,睥睨天下,俯視蒼生。

夜晚的風涼颼颼的,如刀刮過身子的每一寸,他都覺得徹骨的寒冷,直到他撫摸到腕間,腕帶下的那一小片肌膚是溫熱的。

他終於懂得,有她在的日子,生活是暖的,心是暖的。

一直想著,徹夜未眠,心中的天平嚴重的傾斜,斜在那個名叫宛如的女子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