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章 三司會審(2 / 3)

“本王答應你。”

朱公公複道:“老奴有一事不明……梅妃……為何……為何會與殿下結仇?”

蕭倬言搖頭。

朱公公苦笑,一大口血噴湧而出,勉強道:“殿……殿下啊……您……您這不記得仇人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

朱公公倒在石桌之上,桌上還留著那壇子沒喝完的千日釀。

蕭倬言抬手合上他的眼睛:“本王隻見過她一麵,根本談不上結仇,你放心,我會查個水落石出……”

蕭倬言的思緒逐漸清晰,宮外有封諾、宮內有梅妃,他們一定是取得了某種聯係,才同時發難。

梅妃一直都很注意趙翎,甚至刻意模仿她的一舉一動,他與趙翎的事情被揭穿,跟梅妃脫不了幹係。皇後不會用毒、更不懂得下毒,如此歹毒的千日劫恐怕也是梅妃給的。那麼,為什麼不是立時斃命的劇毒,而是千日劫?一千日,足夠他做很多事情了……

蕭倬言霎時想明白了,梅妃想要的,不是他的命,而是激起他的反意,讓渝國陷入內亂,她甚至給他留下了足夠叛亂的時間。渝國內亂,對梅妃會有什麼好處?她到底是什麼人?

蕭倬言決定要認真麵對此局了,他可以死,但不能讓梅妃得逞,更不能讓渝國出現內亂。

三日之後,金陵城中風聲鶴唳,巡城的龍騎禁軍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隻因當日,刑部、禦史台會同大理寺將代替皇帝陛下會審靖王涉嫌謀害太子一案。天知道會不會出什麼亂子。

大理寺閉門會審,權貴雲集。

離王蕭倬然到底搞定了紀王,拿到了聽審的席位。開審之前,他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多番叮囑前來聽審的幾位武將“萬勿衝動”,“別給七哥惹麻煩”。

肅王蕭倬雨、左相鄭庭玉、右相方仲謀端坐於主審台上。刑部尚書沈清河、大理寺正卿何賽飛分列兩邊。

另外八個聽審的席位分別是紀王蕭倬青、離王蕭倬然、三朝老將韓毅、熾焰主帥韓烈、熾焰監軍衛錚、羽衛營營主燕十三、長平軍副帥秋於心,最後一個宗親的席位,竟然被錢雲賀的父親慶國公錢文益弄到了手。

蕭倬然一看到錢文益出現,即刻掉頭怒視紀王。心中暗罵:牆頭草、老狐狸,兩頭兒不得罪,一方麵口口聲聲說幫他,把其中一個席位給了他,另一方麵又將另一個席位輾轉給了靖王的死對頭。

靖王蕭倬言一襲簡薄的粗布黑衫、鐐銬加身地被帶到大堂之上。

他一上堂,韓烈、衛錚、燕十三、秋於心,還有那位坐在宗親位上的離王蕭倬然齊刷刷地按照軍中規矩站起身來。

右相方仲謀看得一頭冷汗,這……還怎麼審下去啊?

這回,是韓烈先受不了了。雖然平日裏靖王也從不講究穿著,但他身上有不少舊傷,尤其是肩傷根本不能受寒,大冷天的他穿成這樣身子怎麼受得了?

韓烈首先發難:“大理寺有虐待疑犯的習慣麼?”

大理寺正卿何賽飛也據理力爭:“靖王身負重罪,鐐銬加身並不為過!更何況大理寺已經刻意優待了殿下,都未曾讓他穿囚服上堂。”

左相鄭庭玉就知道這個案子是個燙得不能再燙的燙手山芋——主審、陪審、聽審,還有受審的,哪一位不是當朝權貴?

眼看還未開審,各方就要吵起來了。

左相鄭庭玉低眉斂目,決定必須給靖王和軍方一個下馬威,否則這案子沒法繼續審下去。他將陛下欽賜的寶劍按於台上,拱手道:“我等微末之臣,本無資格主理靖王殿下的案子,但陛下有托,我等代天子審案,委屈靖王向皇權一跪!”

這話帽子扣得頗大,陛下的佩劍還按在台上呢。蕭倬言雙膝落於青磚之上,長跪於地,鐐銬叮咚作響。

秋於心微微側頭,不忍再看。

衛錚一把按住就快暴走的韓烈。

蕭倬然低頭,將眼淚強行憋回去。

燕十三微微蹙眉,憂心忡忡,雖然蕭倬言掩飾得很好,可他還是能看出來,他狀態非常不好,身體似乎極度虛弱。

鄭庭玉轉頭道:“各位是準備站著聽審麼?這可不符合大理寺的規矩。”

三朝老將韓毅忽開口道:“都坐下吧,別白白讓人笑話武將們不懂規矩。”韓毅是韓烈之父,又曾經是靖安軍主帥,甚至是蕭倬言的半個師傅,他的話到底有幾分份量。

刑部尚書沈清河當庭宣讀降將封諾的指認狀。指靖王蕭倬言私通敵國、私縱敵首、謀害太子、殺人滅口四項大罪。

左相鄭庭玉當庭訊問:“靖王可有私通敵國,與秦軍主帥林雲結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