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言隻道:“現在取坪城還不是時候。”
雖然疑惑的人不少,但將領們還是遵從了卓言的將令。
此次,卓言一路急行軍,身先士卒,以快打快,打著“雪國恥,複君仇”的旗號,挑撥了將士們最大的仇恨,一路以鐵血手段殺戮。韓烈似乎又看到了當年攻打月氏國時,那個冷酷無情的“鬼麵修羅”。
建業、方桓、長陽,三城接連被破,楚國在西線駐兵不多,一路潰敗。
此時,楚國老將宋子期正在東邊與林雲陷入膠著之戰,他沒想到卓言的攻城速度竟會這麼快,一口氣連下三城。卓言把主力全部押在西線,宋子期如果不派重兵支援西線,難保卓言不會從西邊攻入建寧,可如果調重兵支援,東邊的兵力又會薄弱。
宋子期仔細研究了戰局,冷笑道:“臭小子,一東一西,想打我一個‘首尾不能相顧’,我偏不如你們的意。”宋子期調十五萬重兵在西線集結,他的意思是:“集中兵力先收拾一個。”
副將問:“為什麼是卓言?”
“我太了解林雲了,此人先後與本帥周旋了五年之久,是個會用腦子的,不好對付。我雖未曾與卓言交過手,但從月氏國的戰役來看,此人喜好猛攻、以快打快,這次的作戰作風也如是,這種人往往剛愎自用,易逞匹夫之勇。隻要激他出手,就容易一次打敗他。”
宋子期對卓言的第一個評價是“莽夫”。此刻他絕難想到,他對卓言的態度會隨著戰事的發展不停地改變。
宋子期大軍壓陣,集中兵力攻西線。熾焰軍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壓力。
連取三城之後,卓言突然不打了,他並不急於在第四個城池與楚國大軍正麵決戰,反而修城牆、築工事,一門心思地把長陽城當軍事要塞來修葺,澆築出銅牆鐵壁,隻求防守、不求進攻,再加上長陽城本就是天險之地,楚軍一時拿他沒辦法。
虎賁營主將葛二愣子著實摸不著頭腦:“你說我們元帥到底想幹什麼?像是要在這裏世世代代過下去似的,我們就打下三個城池,然後就不打了嗎?”
蒼狼營主將孫小雨道:“這三個城池又偏僻、離渝國又遠,元帥要來幹嘛?”
夜梟營主將秦川滿不在乎:“沐清和他的羽衛營消失很久了,元帥的心思我們幾時猜透過,想不明白就別想了,尊令而行就是。”
秋於心歎道:“我們倒是不急,但那個不知道哪裏蹦出來的軍師,攥著勁兒地準備告狀。昨日他還說元帥怯戰貪生,不敢打坪城又不敢與楚軍正麵交鋒……”
葛二愣子憤怒地打斷他:“元帥怯戰?攻長陽時,元帥手臂上挨的刀都還沒收口呢。那鳥人敢說三道四,爺爺打爛他的嘴!”
烈火營主將上官慈銘歎道:“你憤怒有什麼用?如今山高皇帝遠,陛下那裏收到什麼消息,還不全憑監軍一張嘴?”
韓烈從遠處走來:“那畢竟是陛下放在熾焰軍的人,我們總不能讓元帥太為難。秋於心你好好伺候著就是,多替元帥解釋一二,能忍則忍吧。”
葛二愣子衝口便道:“假惺惺,我看你是巴不得元帥倒黴……”
“葛二愣子,你給老子閉嘴!元帥要是聽到你這話,非抽你耳刮子不可!”孫小雨踹了葛大洪一腳,轉頭對韓烈道:“副帥別與渾人計較。我總覺著元帥用鐵血手段拿下三城似乎另有深意。其實大家都明白,這種打法不是元帥的作風。而且哪那麼巧,剛好打下長陽這麼個易守難攻的地方,就不打了?倒像是一早盯上這個地方、專門等楚軍來似的。我覺著燕十三說不定知道元帥在打什麼主意,要不去問問他?”
秦川接口道:“算了吧,燕十三滿嘴胡說八道,你要是能分辨哪句真哪句假,你就去問。”
韓烈淡淡道:“明不明白不重要。信他就行!沐清不在他身邊,孫小雨你看著點兒他。”
孫小雨剛點頭。葛二愣子又怒了:“看什麼?姓韓的,你還想監視元帥不成?”
韓烈的脾氣也上來了,怒道:“他臂上傷得不輕,我讓孫小雨看著點兒別讓他犯渾,這裏隻有你這頭豬聽不懂人話!”韓烈拂袖而去。
孫小雨猛拍了葛大洪一腦袋,送他一個字,“該!”
秦川一愣,旋即哈哈大笑。秋於心低頭莞爾。
上官慈銘走過去,十分認真地對葛大洪道:“其實韓副帥跟元帥關係挺好的,你別聽外麵風言風語的,整日裏針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