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來不及收回視線,韓子通就忍不住的大笑了起來,“看他平日一副纖塵不染悲天憫人的菩薩樣,竟還真是個放不下的癡人啊!”
“哦?大哥早就知道?”對於韓子通堂堂閻王也會奚落人的行徑,我並不表示驚訝,荊風逖剛才的表現的確有過,韓子通會發現也沒什麼,可這話聽起來分明就是有問題。
韓子通笑聲一頓,怔忡的表情甚是誇張,發覺到我的懷疑他有些不知所措起來。目光閃爍的晃過我的打量,雙手胡亂比劃著吞吞吐吐的道:“這......這不是智乾大師的那什麼神形太過明顯了嗎?什麼早就知道,我能知道什麼啊?你說是不是啊,妹子?”
“大哥,小妹愚昧魯莽,不敬之處還請大哥莫怪才好。聽大哥方才所言,大哥好像知道什麼,莫非是天界有什麼與我青凝有關的傳聞嗎?”陰司歸天界玉帝管轄,韓子通自然也是天界的一分子,若不是怕他為難,我還會問的更直截了當一些。自憶起有關靈境的一切,我就受荊風逖兄弟倆的影響,一直或多或少的對天界存在著某種偏見。話說回來,是不是偏見還有待商榷呢,說不定根本就不是什麼偏見,就是事實。過去的我見識狹隘,就算有他們兄弟倆一字不漏的將靈境之外的世界說給我聽,我也是思維有限,理解有限,可現在好多事情不用說,我就能輕而易舉的想通。隻是過去的事我不想再多想了,不管天界是不是曾對我有過什麼陰謀,我都不在乎,姑且就當作那是一種偏見吧,我無所謂,可事關荊風逖,我又不得不謹慎一些。然而看到韓子通作難,我心裏又有些不忍,口氣不免就緩和了幾分,言辭也委婉了幾分。
陰司地府吏屬天界旗下,韓子通身為陰司的閻羅王,自是聽命於天界,我如此大張旗鼓的探聽天界“傳聞”,實則又一副追討的表情,實在也是為難了他。看著他一副手不是手腳不是腳左右兩難的情形,我仿佛明白了什麼,當下歎了一口氣,故作輕鬆的說道:“瞧大哥急的,我也就是看大哥笑話風逖的樣子頗為難得,就想著順便逗逗大哥罷了,大哥可千萬莫往心裏去啊。”說完我還假裝有趣的的掩著嘴嗤嗤的笑了起來。
韓子通麵上一緩,眼底的歉疚仍不見放鬆,反而加重了些許,可是不再無措。他慎重的看了我一眼,伸出雙手,從我的手中緩緩接過小逸逸小心的嗬護在胸前,沒有半句廢話的道:“妹子,這一次是大哥愧對了你!風逸這小子你就不要擔心了,哥哥以性命作擔保,一定會護他周全,你放心吧!”
“大哥,我不需要你以性命擔保,我要的是你們二人都平平安安的。若是......若是真有個什麼不測,我也情願是大哥安然無恙!”若是小逸逸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就算翻天覆地,也要讓他安好,實在無力,我也會陪他而去;而韓子通並不欠我什麼,雖說也是真心相交的異姓兄妹,可意義不同,要是因為我的自私害他失去性命,我如何能心安?隻是他口中的“愧對”之辭說的鄭重其事,讓我無從接話,並不是認定了他有錯,而是不想點破,怕引來他更多的尷尬,所以就一揭而過當作沒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