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語有雲:“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
可那並不是說一朵花就真的是一個世界,一棵草就真的是一個天堂,那隻是一種參悟,一種心境的表述。而荊風逖所說的,則真的是指一個人生成一個世界,偏偏那個人就是我。多麼驚世駭俗的語言,卻讓我們幾個人都認真了,也都信了。
我信,是因為我迫切的需要這個世界,它不隻是我的世界,更是一個能救治小逸逸的空間。對我來說,小逸逸就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隻屬於我的世界,若沒有他,我將永遠不會有“生命”,就算活著,也與死無異。所以,就算是危言聳聽,我也要拚了命的將它化為現實,不惜一切。
閻王韓子通信,是因為荊風逖口中那個能創造出一方世界的人是我,是他口中不停念叨著的小妹,他心甘情願的相信。韓子通雖然做閻王時間不長,但畢竟是陰司之王,三界間的大事他應該都不陌生,也都了解過。關於我的事,也許之前他不會在意,可打認識我之後,他應該不會不上心。他之所以會信,隻因為那個人是我,僅此而已。
李弘冀嘛,說句難聽的話,“魂”微言輕,在場的人中就數他資曆最低,法力最弱,我們都信了,他沒理由不相信。
韓子通聽荊風逖如此說,神情一鬆,大笑了兩聲,一拍大腿幹脆就地坐了下來,也不管那一地的泥水會不會弄髒他的衣服,不帶半點法力,直直的坐在了泥濘裏。兩手搭在膝上,樂嗬嗬地看著我,滿是神采飛揚的得意,“真不愧是我韓子通的妹子啊,哈哈哈,真是能耐!小妹啊,大哥我可真是高興的緊啊!”
“大哥,我哪裏有那種能耐?成與不成,還猶未可知呢,你千萬莫寄望太高!”我低頭理了下思緒,掩去眼中的興奮和執著,抬頭望向韓子通時,多了一味無奈的苦笑。這話不隻是對韓大哥說的,更是對我自己說的,不是不願意相信自己,也不是不肯拚了全力,隻是我實在不敢放心太多。小逸逸等不起,我也賭不起,他隻有一條命,失了就沒有了,就算再來一個叫風逸的人,也不會是他了,所以我不能指著這一條路走,在我竭盡全力去拚搏的同時,也要萬無一失的保證小逸逸的生命安全才行。
荊風逖一直注意著我的表情變化,這時看我一臉無奈又擔憂的模樣,神情微澀的安慰我道:“青凝,有你大哥閻王殿下在,你還愁什麼呢?”扭頭睇向韓子通,不溫不火的遞上了一句,“閻王殿下,你說是也不是?”
韓子通斜眉以對,似有難言之隱,思慮片刻方向我頷首應道:“不錯,有大哥在,妹子不用擔心!”
我含淚點了點頭,再也說不出任何話,哽咽了半晌,才低下頭凝著小逸逸緊閉的雙眼,輕柔的吐露著尚屬安心的氣息,溫柔的撫著他額邊略有淩亂的發絲,笑著在他的耳畔說道:“逸,你聽到沒?你放心好了,一定不會有事的,你一定會沒事的!”
忽略掉荊風逖眼底的酸楚和韓大哥眉間的躊躇,我緊緊地擁住小逸逸,用額頭頂觸在他的額頭上,輕撫著他的臉側,別的一概不理。不是我自私的不管他們的難處,也不是我冷漠的不顧他們的感受,著實是我承受不起任何一點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