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東的爸爸媽媽驚訝地發現他們的兒子最近變了,變得他們都不敢認了。每天晚上不再出門而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關在房間裏幹嘛呢,安靜的看書。他們甚至有些害怕,他們擔心這個孩子是不是遭受了什麼變故讓他變了性。通過一個星期的觀察,他們才慢慢安下心來,他隻是開始學習了而已,其他一切正常。他照常吃飯睡覺,照常去打球。他們琢磨不透平時不愛學習的兒子怎麼就突然的自覺的學起習來。不過他們還是高興的,畢竟學習是好事啊!不管是什麼原因讓他能夠這樣做,都是好事情啊!
柯東自己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同。隻是有一點他不能再去她家的樓下看她了。因為他答應她每天晚上複習背書做題。而她答應他隻要他晚上背書做題不再來她的樓下,那麼每個星期六下午跟他見麵。她為他做了一份詳細的複習計劃書。每天晚上做什麼寫的非常明確。他真的每天晚上照著做了。他感覺現在每天都過的很充實,時間被填的滿滿的,沒有空瞎想,隻盼著星期六的下午跟她的見麵。他們就約見在藝術館的二樓那個長椅上,她檢查他一周的複習情況,他把不懂的不明白的記錄下來給她看,她耐心的講給他聽。聽著她講解還好,眼睛盯著書或者習題都行,千萬別看她的臉她的眼睛,有時候講著講著看了她的眼睛他就會走神,結果當然是她白講了。有幾次被她發覺了,她就劈頭蓋臉的拿起身邊任何夠得著的東西打他,他就笑著告饒,說再也不敢了。她就罰他多多做題背書,他也欣然接受懲罰。他覺得日子有了盼頭,不再像從前那樣無所事事整天渾渾噩噩的了。
日子過的仿佛沒邊沒沿,時間就這麼的悄悄地溜走。轉眼十二月中旬了,快到年底了,新年晚會,期末考試都會接踵而至。大家好忙啊!
這天的中午外麵大雪紛飛,真應了大雪的節氣下的正是時候。林婉嬌看了看窗外說,“好大的雪呀,應該去打雪仗堆雪人啊!”
“好啊走吧!”梁愛麗說。
“還是你們去吧!”林婉嬌推脫著說,“我在樓上看你們玩就好了。”
“怎麼啦?還是怕啊!”梁愛麗說。
‘不是!滑雪場我都去呢這算什麼!”林婉嬌說。
“那就走吧!”梁愛麗說,“你不是最愛堆雪人的嗎?”
“我不去了,你們去吧!”林婉嬌猶豫了。
“你是沒戴眼鏡呢還是怕啊?”祝君問。
“嗯!說的對!我是怕啊!”林婉嬌承認她害怕了,這可是不多見。
祝君說:“好了,她不想出去就不去吧,咱們走,雪地裏逛逛去!”
她們倆走了,留下林婉嬌在那裏收拾桌子。柯東問,“你在怕什麼啊?”
“沒什麼,就是雪地啊!”林婉嬌回答。
雪地?柯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不明白雪地有什麼好怕的。
林婉嬌老實地說:“八歲那一年也是下了這麼大的雪。早上十點我就跑出去玩,一直到下午快兩點了,實在餓的受不了我才回的家。吃過飯我就累的不行了倒頭就睡。睡了多久我也不知道,醒了之後我就什麼也看不見了。爸媽把我緊急送往醫院,醫生說是雪盲症。”
“哦,那麼嚴重!”柯東還是頭一次聽說有這樣的病。
“是看雪看的嗎?”程柏林也是南方人對這個很好奇。
林婉嬌眼睛朦朧地看著桌子回憶著,她沒理會他們倆的話繼續慢慢地說著:“你明明睜著眼睛卻什麼也看不清。你分不清白天還是夜晚,時間對你來說已經失去意義。當你摸索著到達窗前,你能體會到陽光透過窗子帶給你的溫暖,但是你卻看不到任何物體的存在。那感覺已經不能用可怕來形容,應該說是恐怖!整整六天我才慢慢的恢複了視力。在那六天裏,我體會到了什麼是真正的孤獨無助。不是有人能給你喂飯,不是你走路有人攙扶,不是有人能時刻陪在你身邊照顧你就不孤獨無助了,那種孤獨是來自內心的。”
“你一定嚇壞了吧?”柯東問。
林婉嬌的思緒從回憶裏跳出來說,“豈止是嚇壞了,嚇得我再不敢出門!”
嗬嗬嗬!大家都樂了,還從沒聽她說怕過什麼呢!
“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嗎?”程柏林擠兌她說。
“是啊,天塌大家死,我怕什麼!更何況還有高個子頂著呢!”林婉嬌說這話時看了看柯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