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有了謝子煬的關心,謝茵之這病還是持續了幾天才好轉一些,燒總算是低了,也讓謝茵之鬆下一口氣來——
總算不用擔心自己哪一天就燒傻了。
然而才剛有好些,阿芹就帶來了一個近乎噩耗的消息。
皇帝那邊頒發了聖旨,聖旨的內容大概是——謝家三女謝茵之,和修遠王朝的永王擇日成親,據說是過去當正室的。
正室,那可是王妃啊!然而謝茵之一聽,並沒有多高興,反而是白眼一翻暈了過去,這一暈,又燒了幾天。
“你說,三小姐真的有那麼討厭永王嗎?居然聽到這門親事之後就又病了啊!”
“不會吧,當初可是她自己在永王的選妃宴會上說永王不錯的,既然這麼說了,又怎麼會是討厭永王呢?”
阿芹最近經常聽到類似於此的話語,今兒個就出來抓了趟藥,剛回來就又看到有人在這嚼舌根了。
“你們這些人又在嚼什麼舌根呢!”
幾個下人看見了她,倒也絲毫不避諱的道:“難道我們說的有錯嗎?你家小姐難道不是剛一聽見與永王的婚事就暈了過去嗎?”
阿芹一愣,支支吾吾地道:“那個,小姐,那個……”
她是一個單純的孩子,就算她們說的她有點生氣,好像她們家小姐和什麼人一樣,可是小姐她確實暈過去了,她不知道應該怎麼反駁,她隻知道,她家小姐,絕對不是她們所以為的那種人。
幾人看著阿芹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的樣子,也覺得沒有什麼意思,輕蔑地嗤笑一聲也就散場了。
誰都沒有注意到,一抹隱在暗處的身影,金色的麵具掩蓋住了所有的表情。
隻是那緊抿著的唇線,暗示著他的心情,似乎並不如何。
他是今兒個謝茵之府上迎來的第一位大爺。
見他的時候,謝茵之正臥病在床,一開始的時候與這位大爺講話的方式是這樣的——
“病了?”
“嗯。”
“難受?”
“嗯。”
“活該?”
“嗯,額……”
她不太搞得懂他到底是來搞什麼飛機的,自從上回,她在他和銀麵之間選了銀麵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在謝茵之麵前晃悠過了。
謝茵之倒也樂得自在,反正又不欠他的。
隻是……今天他來做什麼?
“你來幹嘛?”
這麼想著,她就這麼問了,這下子,她啞成了公鴨嗓的聲音就這麼暴露了。
就像一個東北的糙漢子的聲音,非常粗獷……
謝茵之從來沒想過自己的嗓子會變成這個模樣,白雋永也沒有想到,看著她,就目不轉睛了起來。
“幹嘛?”
謝茵之被她的眼神盯的難受。
他就這麼冷冷地看著她:“我還是勸你少說點話。”
謝茵之被他明顯嫌棄的眼神搞火了:“你什麼意思,突然出現還不準我講兩句話?啊!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我長這麼大還就沒有見過你這樣的人!”
她說話有些語無倫次,因為就連她自己也聽不懂自己在說什麼。
就像是金屬重重摩擦所產生的惱人的聲音。
謝茵之默默地歎了口氣,閉口不再說話了,現在她這嗓子,說話不就是搞笑嘛!
“聽說,聖旨讓你和……永王,成親?”
謝茵之點點頭。
白雋永金色麵具下的眼睛認真的打量著她:“你對這件事情,怎麼看?聽說你一聽這消息,直接就暈過去,病得更重了?”
他的聲音中含著些許譏笑的意味,也不知道是在嘲笑什麼。
謝茵之抬頭皺眉看她:“你居然連這事兒都知道啊,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我的一舉一動你都了解一些?”
白雋永正了正臉上的麵具,冷哼:“不過剛來的時候聽到的牆角罷了,怎麼,你是害怕我認出了你的真麵目也不過如此?”
“嗤!”謝茵之看著他,不知道他是從哪裏來的自信,她嗤笑道:“我有什麼真麵目可以給你去看穿?雖然我不屑向你解釋什麼,但我也很討厭被別人誤會,我會暈過去,隻是因為本來就強撐到極致了,本來有好些,那會子是最難受的時候,然後撐不住了!”
她的聲音沙啞而粗,說到最後連講的什麼都很難以去聽清楚了,但是白雋永還是每一個字都理解了。
眼中的神色緩和了些許,臉上的表情卻還是不太好看,謝茵之看不清他的表情和神色,但卻知道他的語氣是生硬的:“你雖這般說著,誰知道心裏究竟是如何想的!”
謝茵之皺眉就瞪向了他:“你愛信不信!這麼不信我,那你閑的沒事了也別來找我。”
她覺得她此刻的這狀態,很適合給唐老鴨配音,生動形象。
白雋永看著她倔強的模樣,眸子的顏色漸漸深了:“唉,我還是拿你沒辦法啊。”
是低低的呢喃聲,可謝茵之清楚明白地聽清楚了。
什麼鬼,還是拿她沒辦法?這是什麼意思?
謝茵之越想越奇怪,這話怎麼像是那種女朋友和男朋友吵架,然後男朋友因為心疼心愛的女友不忍心責怪一樣……
這是什麼莫名奇妙的感覺,她是不是出現幻覺了,總是覺得這男人的目光很有幾分溫柔……溫柔,那是什麼鬼啊!
他和她不熟的吧,這種男人會對她溫柔?
謝茵之如今好好的回憶了一下,發現自己每次和這個金麵男人的相處都很奇怪……
似乎他有的時候對她很好,有的時候又對她不怎麼好,但是似乎都沒怎麼傷害過她,雖然有著很奇怪的個性,但是個方麵的平行也不如何壞,除了先前無故地派遣殺手去傷害伊夏,似乎也沒有做什麼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