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3)

到了省城之後,劉征和許一凡把著名的景點都遊曆了一遍,本來就對劉征這次到省城的目的心存懷疑的許一凡說:“我們該回家了。”

他們住在一個簡陋的招待所裏,很吵鬧,許一凡安靜慣了,急著要回家,回家他才覺得心安,因為他不知道劉征接下來會做什麼。如果她真要做什麼,他怕自己攔不住。

“再待幾天,我還要去看看幾個朋友,上訪的時候認識的。”劉征說完就去公共洗澡間洗澡去了,許一凡趁這個時間拿起手機給鄭明打電話。

鄭明接到許一凡電話的第一反應就是:糟糕,出事了!

許一凡說:“我覺得劉征這次到省城真的讓人挺不放心的。”

“說說看。”鄭明有些緊張,手心出汗了。

“她好像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我總覺得她要去做什麼。我們來省城之前,我們回家去看望了她父母,感覺是在告別似的。”許一凡不無擔憂地說。

鄭明聽了也有了不祥的感覺,“她找肖國雄了?”

許一凡搖頭,“我們都不知道肖國雄在哪兒呢,怎麼找他!我就覺著她不對勁兒。”

職業性的警覺還是讓鄭明不能排除這種可能,“你們住哪兒?我先讓一個朋友過去,把你們接到他那裏去住。我明天就到省城!”

鄭明先前的預感和現在的緊張都沒錯,劉征到省城確是要找肖國雄算賬,要報複他,和他同歸於盡。

劉征到了省城,就隻要到律師所去找肖國雄。

她已經打算好了,先把肖國雄殺了自己再自盡。雖然她放不下許一凡,但是她相信許一凡能夠理解她這樣的行為。

當她洗澡出來回到房間後,許一凡說:“我們搬到另外的地方住吧。”

劉征是短發,就用手梳理著頭發,想讓頭發快點幹,“這裏不是很好嗎?去哪裏住?”許一凡沒法回答,支支吾吾地。

停住手,劉征問:“你給鄭警官打電話了?”

許一凡隻好點頭承認。

“怎麼說的?”劉征一點不驚慌,如果許一凡和鄭明問起自己來,她一定會竭力否認的。“你懷疑我會想不開去自殺?”

許一凡端詳著她洗澡之後的紅潤臉龐,點頭,“劉征,你知道和你在一起我很幸福。我離不開你。你要真的有什麼,讓我怎麼辦?”

挨著許一凡坐下,劉征說:“你啊,就是多疑。你說那麼多的事情我都過來了,有什麼想不開的?”

這一問,確把許一凡給問住了,他隻好說:“我就是擔心,所以給鄭警官打了電話,說了我的擔心。”

“他怎麼說?”

“鄭警官讓他朋友接我們去他朋友那裏住,他明天到省城。”許一凡看著劉征的臉,把事情告訴她。

“唉,你啊!”劉征搖頭,靠在許一凡肩上,“鄭警官那麼忙,你還給他添亂。”

“告訴我,你真的不會做傻事?”許一凡不放心,再次追問。

“為了你,我是不會的。”劉征有些動搖。“你還是讓他別來了,我不會做傻事的。”

許一凡正猶豫,劉征拿起手機給鄭明打電話:“鄭警官,我是劉征,你別來省城了,我絕對不會做傻事的。你放心!”

鄭明怎麼能放心?“我剛好要到省城辦事呢!你們要是旅遊完了,我們一起回江州吧。”

“行,那就先這樣定吧。”劉征幹脆地說:“還有,你讓你朋友不用來接我們了,住這兒挺好的,又住不了幾天了,別折騰了。”

鄭明對劉征的話將信將疑,也不好堅持,答應了她。

暗夜裏,睡在床上,劉征沒睡著:得趕緊行動,不然就晚了。

像以往一樣,肖國雄準時出現在律師事務所。

章諾易在他辦公室門口等他,看到肖國雄,他神情有些緊張,忙過來輕聲對肖國雄說:“那個劉征來找你了,說是要你幫忙,對王鐵力民事訴訟的事情。”

肖國雄蹙了一下眉頭,時間過去已經快小半年了,她為什麼還來找自己問這個事情?就問:“她人呢?”

“我讓她在小會客室裏等您。”章諾易說。

肖國雄推門走進辦公室,把公文包放在桌子上,端起咖啡,“你把她打發走。”

章諾易麵有難色,“她不走。見到她,我就說您出差了,她說‘不見到肖律師她就不走’,很固執!”

不急不緩地小口啜著咖啡,肖國雄坐下,“讓她等著吧,喝完這杯咖啡我就去。”

許一凡睜眼不見劉征了,下床走出房間,到洗手間看了看,不見她的身影,又去問服務台。值班的服務員說:“一大早您媳婦就出去了。”

他有些慌神,想出去找,可是偌大的省城上哪兒找去?

是去她的朋友那裏了?不應該啊,都說好一起去的。是去找肖國雄了?可是她已經向自己保證了,不會做出偏激的行為的啊。

許一凡急急回到房間,還是決定給鄭明打電話。

鄭明一聽蹦了起來,說:“你在招待所待著等我,我馬上通知朋友去肖國雄的所裏。”

放下許一凡的電話,鄭明恨不得自己是孫悟空,可以一個筋鬥雲立馬到了省城,阻止劉征的行為。雖然他不知道劉征會采取什麼行為,但是她去找肖國雄就是一個不明智的舉動,隻能讓劉征自己也可能讓江州警方陷入被動之中,這是授把柄給肖國雄啊!

他給閻王羅彙報了劉征的事情,閻王羅也急了,“不要坐火車去省城了,你現在馬上去機場飛省城。省城那邊通知派出所去阻止劉征。”

放下杯子,肖國雄極不情願也極端不屑地向小會客室走去。

葛勇看見肖國雄走出辦公室,連忙起身,走到肖國雄跟前,“肖老師,有個案件我想和您商量一下。”

“一會我來找你。”肖國雄溫和地對他說。

葛勇看著肖國雄走向小會客室。

葛勇站在肖國雄辦公室門口,看著肖國雄的背影。這時,肖國雄的手機在桌子上響了,葛勇扭頭看看,沒有叫住肖國雄。手機響了一會,不響了。接著桌上的電話響了,他也沒有搭理,把門關上。

走到小會客室門口,肖國雄看到坐在那裏神情自若的劉征,“你找我?”

劉征站起來,點頭。

肖國雄無奈走進去,問:“谘詢法律問題?”

劉征死死盯著肖國雄,微笑著,“是的,肖大律師。”

“找我谘詢,知道嗎,我是按時間收費的。”話裏的意思很明顯,就是:你付不起我的費用。

“我的情況你知道的。還是先看看我的材料,費用我會一分錢不差給你的。”劉征說著彎腰從包裏拿材料。

肖國雄不想看她,說:“不用了,我給你另外找個律師吧,他會幫助你的。”

他話音剛落,劉征忽地從包裏抽出一把西瓜刀,揮舞著向肖國雄砍去。

本來就有戒備的肖國雄本能而敏捷地往旁邊閃了一下,刀砍在他的左臂上。他迅速起身,椅子倒在地上,跳開,大喊一聲:“你要幹什麼!你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聞聲而來的人匆忙湧向小會客室,章諾易扶住肖國雄,葛勇想上前去把劉征手裏的刀繳下來,劉征往後退,用刀指著葛勇,喊到:“你別動我。”

這當口,派出所的民警趕到了律師所,劉征拿著那把西瓜刀橫在自己脖子上站在牆角,肖國雄捂著左臂站在一邊,沒有驚慌也沒有惱怒,反而很坦然,在章諾易和葛勇的攙扶下走出小會客室。

一個民警迎上去,“急救車在樓下,快。”

看到肖國雄走了,自己又被民警圍住,要她放下凶器,她鎮靜了許多卻仍喘著粗氣,“你們不要過來。”劉征喘息著:“算肖國雄走運,沒能把他殺死。”

所長說:“你是劉征?”

劉征點頭,“我是劉征。”

“你知道你丈夫現在多著急嗎?”所長直視著劉征,“你知道多少人在為你擔心?劉征,你太不理智了。”

所長提到許一凡,劉征微微一笑,“我對得起我丈夫了,我現在要為自己做一件事情了。這麼多年,我就是為他做事,現在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他會理解的!”

“你和你丈夫相濡以沫生活了這麼多年,他會理解的。但是,他身體不好,你出事兒了誰來照顧他?你要他拖著病體每月去監獄探視你嗎?”

“不會的。”劉征淡然笑了一下,心死了,絕望了,“我自己會死的,我不會去監獄的。”

“要死很容易,不是嗎?你刀子一抹,就告別這個世界。可你把痛苦留給了活著的丈夫和父母。”所長一邊說一邊小步往前挪動,欲奪下劉征手裏的刀。

“我管不了。”劉征衝著所長嚷道,“我們一直就是受欺負的,我們是弱勢人群……公正並不存在於法律當中,法律不是給我們說話的……”

右手拿著刀子的劉征,往右邊一抽,刀子劃過她的脖子,一股鮮血噴湧而出。刀掉在地上,劉征淒然地慢慢倒下。

所長快步上前,攔腰抱起劉征,對周圍的人喊道:“讓開,讓開,救人要緊。”

劉征、肖國雄和民警都走了,所裏的人都在輕聲議論剛才發生的事情。

公安封鎖了現場,在那裏拍照、取證。

師言箴趕來的時候,隻能從大家驚魂未定的表情上感受剛才事件的印痕。大家看到師言箴來了,各自回到自己位置上工作。

助理過來簡單給他彙報了剛才發生的事情,他問:“肖國雄怎麼樣?”

“肖律師隻是傷了左臂。”助理回答,“隻是那個女的可能有生命危險。”

“肖國雄刺的?”師言箴不想任何人有生命危險。

“不是,是她自殺。”

他點頭,說:“封鎖消息,不要讓這個事情鬧大了。你去處理吧!”

坐臥不安的許一凡等著劉征的消息,兩個警察敲門進來,他一看,慌忙起身,“劉征出事了?”

其中一個警察嚴肅點頭,問:“你是許一凡?”

“是的,是的,我是許一凡,劉征的丈夫。”許一凡答道。

另外一個警察說:“劉征現在醫院。”

許一凡結巴著:“她……怎麼了?”

“自殺。”那個警察遲疑了一下說了出來,“把肖國雄也砍傷了。”

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許一凡一屁股坐在床沿上。

“你也別擔心,醫院會盡全力搶救她的。手術結束,一有消息我們就帶你去醫院。”警察坐到對麵的床沿上,那是劉征睡過的床。“我們想你協助我們進行調查。你說說你們到省城的情況吧。還有,劉征的刀是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