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逐漸忙碌起來。
端木景倚窗而立,明媚的朝陽灑在男人身上映出一圈淡淡的金色,如果這時顧曉寒睜開眼睛,一定會被這樣一副畫麵迷住了心神吧?
遠處的街道上已經車水馬龍,醫院裏人來人往。整個世界依然按照自己的規則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每一天的事情,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平常,與往日無異。但是,隻有端木景自己才能體會到那其中的個中滋味。所有的事情都沒有變,隻是他的愛人一夕之間變得昏迷不醒!他的世界,翻天覆地!
顧曉寒就像是睡著似的躺在潔白的病床上,臉上的紅腫已經消退,嘴角的擦痕也不那麼明顯了,要不是頭頂上包裹的紗布你一定看不出她是一個病人。
在她的床邊一個英俊的男人正舉著一本故事書娓娓念著:“老婆,你不是就喜歡看那些個“血腥”的片子嗎?我找了一本書,估計你會喜歡。《法醫秦明屍語者》。瞧,光是看到這個名字就知道這本書有多血腥了。”男人輕笑:“應該與《識骨尋蹤》差不多吧?我讀給你聽聽。”
端木瑤和邢皓遠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樣一副畫麵:夕陽西下的病房裏,落日的餘暉透過那一層薄紗灑進房間,落在男人的背上,床單上,顧曉寒的臉上。男人俊美無雙,微微垂著頭,低沉溫柔的嗓音喃喃的讀著書。女人則一臉安詳的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端木瑤看到這樣的兩人,倏地轉身投進邢皓遠的懷中,用力掩著嘴小聲的啜泣起來。象這樣的情形,已經將近一個月了吧?顧曉寒始終沒有在醒過來。她有呼吸,有脈搏,有心律,隻是不能醒過來,仿佛就要一直這樣睡下去了。
端木瑤不知道也不敢想端木景和顧曉寒未來的生活會是什麼樣子。他們的婚禮已經被無限期延期了,端木景每天從融豐回來就會來到醫院陪著顧曉寒,第二天他再從醫院出發回融豐。她不知道自己的哥哥還能堅持多久,也不知道顧曉寒到底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她不希望看到端木景就此垮下去。她的哥哥和嫂子原本有著世人最羨慕的幸福生活,但是現在一切都變得無比晦暗,也看不到出路。
“你不是說我毀了你嗎?那……我不介意毀得更徹底一點。”端木景冷酷的聲音盤旋在陰冷的房間裏,渾身迸發著駭人的冷意和強烈的殺意。他低著頭,長長的睫毛在眼底留下一片扇形的暗影。手中金色的液體,隨著他的晃動在透明的水晶杯中顯現出一個金色的漩渦。“你猜我會讓你進監獄嗎?”端木景笑笑,唇邊的冷意殘酷而血腥:“當然不會,進監獄就像度假和避難所,所以你想都別想。當然,你也別愚蠢的以為我之所以留你一條命是憐惜你,舍不得殺你。傻姑娘,我怎麼舍得你死呢?因為我這裏為你準備的才是真正的地獄!”
端木景看了一眼瑟瑟發抖的孫妮妮,轉身對蘇青鋒說道:“這麼美的一個人,死了實在可惜。不如交給兄弟們,挨個讓她體會一下什麼是生不如死!阿青就算了,他是好孩子,我擔心他會一不留神殺了她,那樣的話豈不是便宜了這個女人?記住讓兄弟們千萬不要很快弄死她,留著慢慢玩兒,那樣才有意思是不是?”
阿青是好孩子?
蘇青鋒忍不住抖了抖。他看著身邊的男人,端木景此刻眼底冷凝的殘忍,不正是他的內心對於顧曉寒昏迷不醒的恐懼與心痛嗎?
孫妮妮確實該死!
就在鐵門關上的一刹那,孫妮妮終於發出一聲絕望的嘶吼:“端木景你不是人!”
端木景抬手阻止了正要關上的鐵門,回頭看著蜷縮在牆邊的女人,笑了:“原本你可以踏踏實實的當顧曉寒的妹妹,隻要你不做出出格的事情,安分守己,就是我端木景的小姨子,誰知道……哼!所以,人不可以太貪心。你既然敢傷了我最心愛的人,就別怪我無情了。你說的對,與你來說,我確實不是人……”端木景頓了頓,嘴角輕掀,吐出一句冷酷至極的話:“我是魔鬼!”這句話說的輕飄飄的,卻有恰好能讓人聽得清楚。冰冷的寒意,再次蔓延到孫妮妮全身,她咬著手指,看著端木景。“啊,對了,還有一點我忘了提醒你。”端木景接著說道:“千萬不要妄圖自殘或者自殺什麼的,我一定會救活你。”說完,他再也不做片刻停留,大步離開了那間陰暗濕冷的房間。鐵門在他的身後咣當一聲關閉,再次把孫妮妮與所有人分隔成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