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流溪一個人被扔在沙漠裏,漸漸的屁股不太疼了,他能站起來了,他捂著屁股站起來,突然猛的一抬頭,終於明白了他一直感覺到的說不清道不明的違和感是什麼。
天上沒有太陽,天空是白茫茫的,像一片高濃度的霧氣出現在他頭頂不足十米的地方,就算如此,白流溪覺得自己隻是摔了個屁股疼,實在是幸運之極,畢竟他是被一輛神車撞過來的。
因為沒有太陽,沙漠的沙子也絲毫沒有溫度,不熱,但是也不冷,白流溪穿著短袖也沒有冷的感覺,但是他卻生生打了個寒噤,他突然真的希望剛才那個人是頭豬了,至少能吃啊,這裏是沙漠,就他剛才在空中觀察到的狀況來說,這裏真的沒有一絲綠色,沒綠色就沒吃的,沒吃的,他就得餓死,可是那個人是怎麼活下來的?這委實不科學。
那得不是人啊!
那得真的是個豔鬼啊!
白流溪及其短促的哀叫了一聲,瞥了一眼那間瓦黃瓦黃的屋子,蹭蹭蹭跑過去趴在窗戶上,他打算偷窺一下,湊近了這麼一看,才發現這是個茅草屋,頂上蓋著厚厚的草,看起來還挺大,雖然窗戶是木頭的,但是好歹還挺通風。
他在三個窗戶之間猶豫了一會兒,選擇了離他最近的那個。
木質的窗戶紋理特別細膩,沒有雕花,特別純樸,就簡簡單單的用原木做的,一看就是實木的,他又看了看木質的牆,也是純樸的原木,看起來挺結實,就是不知道漏不漏雨。
白流溪食指彎曲,敲了敲窗戶。
恩,實心的,質量不錯。
然後,白流溪想起了他的目的,偷看,賊兮兮的往周圍看了看,確定這裏除了他再沒有第二個人,才默默的扭頭,不期然看到一張舒服的一塌糊塗的臉,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
白流溪鎮定往後挪了挪,驚訝的說:“不對啊,窗戶縫兒不長這樣啊。”
聽到這句話,舒服的一塌糊塗的臉的主人瞥了他一眼。
白流溪便不大自在了,他覺得這個眼神有點不太尊重他的智商,但是他沒有發作,因為他還有更重要的事,他偷窺的目的就是裏麵的人,現在人自己出現了,機不可失,白流溪抖索抖索精神,伸出手一把摸在對方臉上。
實的,千真萬確是實的。
“人啊!”白流溪激動了,是人就得吃飯,這人餓不死就說明他也餓不死。
對方又看了他一眼,千真萬確看了他一眼,嘭的一下關上了窗戶。
“真不友好。”白流溪怔怔的看著被關嚴實的窗戶,感覺麵子上有點掛不住,但是反正周圍也沒什麼人,沒人能注意到他的麵子,白流溪思考再三,決定忘了這回事,其實也怪不得人家,一個房子但凡有門就是要走門的,他另辟蹊徑一副打算走窗戶的樣子,換了誰都不高興。
於是,白流溪收拾了收拾自己的尊榮,走到門口打算正式拜訪,剛剛抬起胳膊,就丟了魂似的愣在原地,然後突然背轉身狂奔而去。
門上漸漸浮出一張麵無表情的臉,還沒有完全脫離門板,看到他跑了,這張臉做出一個微笑的表情,又縮回門內,飄進左邊的屋子,對躺在床上的人說:“紫涇,嚇跑了。”
躺在床上的人單手托著頭,嘖了一聲,“喜兒,他這般,跑的不好看。”
喜兒透過牆壁往外看了一眼,肯定的說:“屁滾尿流。”
紫涇笑說:“現代詞彙。”
喜兒白了他一眼,鑽進棲身的玉鎮紙不見了。
“還在怪我。”
玉鎮紙掙紮著上下顛了兩下,從裏麵發出嗡嗡的聲音,“哪個修真會把自己的小世界搞成這樣荒蕪,你明明知道我喜歡熱鬧些。”
“我知道,”紫涇慢慢的閉上眼睛,過了很久,喃喃的說:“可是我懶。”
玉鎮紙又掙紮著挪了個位置決定不理他了。
“鬼啊!!!”
白流溪從來沒有跑的這麼快過,他覺得自己渾身的能量在這一刹那被充分的調動起來了,通過剛才那一下差點嚇死的心跳迅速的流遍全身,跑著跑著,白流溪在廣袤的沙漠中迷失了方向,他摸了摸已經不再狂跳的心髒,停下來回頭看了一眼,才發現其實他離那座房子並沒有多遠,沙漠裏唯一的標識就是那個房子,跑著跑著就跑偏了,不知不覺的,他繞著這個房子跑了無數個圈。
白流溪警惕的瞪著房子,最後猛然轉頭看了看身後,確定那隻鬼沒有跟來,他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
過了這大半天的時候,沙子還是那個不燙不冷的溫度,白流溪抬頭看了看天空,依然是一片濃濃的霧氣,太陽絲毫沒有要出來的意思。
神經大條的白流溪被喜兒一驚,終於發現這個地方有點不對勁,沒有霧氣能在頭頂十幾米的地方鋪滿整個天空,而且至今都沒有變過,沒有人能在沙漠裏那樣一個地方活下來,也沒有人的臉能用門板上顯出來。
這裏真的有鬼。
白流溪覺得自己點太背了,因為他的肚子咕嚕響了一聲,他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