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沒”的某一篇稿子裏的一段話:
“我不知道怎麼樣形容我所在的這個世界,我懷疑我有沒有在裏麵活著。可是,我確定我沒有死亡。我總覺得一切都好陌生,連自己也是。我想,是因為我變的太慢,我沒有懂得達爾文的《進化論》,我竟然相信了永遠,我很傻吧,我還在原地呢。”
對的,夏雪覺得自己還在原地,這些文字很能戳痛十七歲夏雪的小心房。此時此刻,她覺得“沒”的文字裏的悲傷、孤獨,甚至還有絕望和放棄,都是在寫自己。
不想聽到爸爸媽媽的對話,她塞上了耳機,不想那些不開心的。不開心的時候夏雪最喜歡把音樂聲開到最大,跟著唱,那樣心情就會好起來,至少不會沉浸在那些煩惱中。
夏雪的耳機裏單曲循環的是奶茶的《後來》,很唯美有點憂傷的一首歌。
夏雪和袁夢都會莫名其妙的喜歡一些東西,其實都不懂它是什麼,就是喜歡而已。就像這首《後來》一樣。記得她和袁夢曾經一整天的在夏雪的房間單曲循環這首歌,抱著言情小說看,然後哭的天昏地暗。
記得袁夢還說,夏雪呀你哭紅了眼眶像狗尾巴花,醜的慘不忍睹,夏雪還反擊道,袁小夢呀紅腫的眼睛像維多利亞的狗屎,醜的驚天動地!然後,兩人為自己的驚人比喻樂得死去活來,還嘲笑對方的破比喻,君子動手也動口,兩人又廝打起來,整個房間被她們弄的像狗窩,夏雪媽媽進門一看,嚇一跳,還說你們倆個野丫頭什麼時候才會長大哦,夏雪媽媽才剛走,兩人又繼續搏鬥廝打了。
她們倆最最喜歡《後來》裏麵的一句歌詞了。
——你都如何回憶我,帶著笑或是很沉默。
袁夢說我知道和男孩子談戀愛會經常哭,我表姐有個男朋友,一年有一半以上的時間我表姐都在為他哭呢,想想蠻恐怖的哦。
夏雪隻是笑了笑沒有發表任何看法,她覺得如果有一個對的人出現,或許她會比袁夢的表姐還要瘋狂。
那麼他在哪兒呢?什麼時候他來,隻要他會帶我走,去哪兒都行。
最漫長的莫過於等數學裏同一個平麵的兩平行直線相交,最漫長的莫過於等哈雷彗星與眼睛在抬頭的瞬間遇見,最漫長的莫過於等西太平洋的颶風掀起一座海底城堡帶來美女魚,殊不知最最漫長的是等一個人——一個不論你正腰纏萬貫還是一貧如洗,不論你是傾國傾城還是姿容醜陋,不論你碌碌無為或已名聲鵲起,都能勇敢地說他愛你他隻求和你在一起的人。
而這個人一定會來,你一定得等,再等。
就像夏雪一樣。
此刻夏雪跑進了她的閨房。
重重的甩上了門。她不知道她為什麼那麼對待門,聽到那“嗙”的聲音,身心一種莫名暢快。沒有胃口吃午飯,肚子裏麵漫上來一些東西,除了難受,還是難受。
她爬在床上。找出厚厚的私密筆記本,攥著筆開始寫起日記來。攤開筆記本,翻到最新的一頁,落下日期,還有天氣。
她這樣寫道:
“今天和過去的無數個的今天沒有什麼不同,一樣的城市,一樣的天空,一樣的街道,一樣的你我他。可是,今天我記得我哭了好幾次,我撲到袁夢懷裏哭了,回到家又哭了,還有幾次記不起來。
袁夢也陪著我哭。好像我錯了,不該在她麵前哭的。她好像有了心事,她瞞不過我的,隻是她沒有告訴我。要是以前我會逼問她。可,今天我沒有。因為我想到了我自己,我似乎也有了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不想別人知道,袁夢也一定是這樣的。所以,我沒有問。
我很想找個男孩子愛我,但仿佛他不在我所認識的男孩子裏。除了,那個叫未然的混混,我好像有點喜歡他。我不知道今天為什麼要為他解圍,可是我覺得我對他好熟悉,雖然我們都沒有怎麼說過話,雖然我很鄙視無惡不作的混混。他給我感覺很不同,壞的很不同,我沒有告訴過別人,但我真的那麼想。他長的很俊朗,也有很多的女孩子喜歡。
如果,他不是個小混混。我想他一定讓我很心動的。隻是,他就是個小混混,所以,我們是沒有可能的,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我在想我的真命天子會不會是那個叫“沒”的男孩子。我喜歡他的文字,變成了喜歡他那個人,我不敢保證有一天我會不會真的就愛上他了。我不認識他,但我知道他一定很優秀,我也知道他是個很不錯的男孩子。
如果可能的話,我是說如果,他要追我我會答應的。明天是星期二,他的新稿肯定又投來了。我好期待,好期待。
也不知道袁夢現在在幹嘛。可能在睡覺。那丫頭我不叫她會睡過頭的。所以,我得停筆了。下午還得上課呢。
……
此處省略一萬字。”
夏雪媽媽來敲了她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