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過得相當無聊。到中午我才想起來還沒給家裏去電話,拿出手機一看,和我猜想的一樣,果然沒信號。
這荒山野嶺的,有信號才怪。趁劉給我送飯的時候我問他學校哪裏有電話我用一下,他顯得很遲疑。聽我說給家裏報平安,他才慢吞吞地說在他的辦公室裏有一部。吃過飯,我和他一起到辦公樓打電話。
說是辦公樓,我看就是原來教堂的大廳。他帶我進了大廳,裏麵裝修得象大學的禮堂。廳裏有個小舞台,麵積不大,卻修得挺高。上麵放著一大張桌子,後麵一排椅子。在台子的一側,還擺著一架鋼琴。也許這就是他們舉行周會的地方吧。舞台後麵的牆上掛著巨幅的畫像。上麵畫得是院長正在一群孩子的簇擁下微笑,依我看畫得比真人漂亮多了。畫麵上的孩子們也都在幸福地笑。不知道他們在實際生活當中是不是也這樣幸福地微笑。在大廳四周的牆上,貼著些標語。因為大廳裏麵沒開燈,所以也看不太清楚,隻看見一幅寫的是“齊心協力,建設幸福家園。”劉帶我進了大廳側麵的一個小門,從狹窄的樓梯上了二樓。二樓隻有相對的兩間房間。劉帶我進了左邊的一間。房間不是很大。從裏麵的桌椅擺設來看,是兩個人共用的辦公室。劉對我說開課後有什麼事情到這裏找他就行了。接著,他從褲兜裏掏出一串鑰匙,仔細地找了一會,挑出一把很小的鑰匙來。他用這把小鑰匙把放在他辦公桌對麵的桌子上的一個小木匣打開,一部老式的黑色電話就出現在我的眼前。
看著那老式的黑色電話,我又笑又氣。我氣的是,不就是個電話嘛,至於鎖得這麼嚴密嗎?笑得是那電話到底能不能用還真是個問題!不過出乎我的意料,通話的效果竟然出奇的好。在我和父母通話的時候,劉一直站在我的身邊。這讓我有一絲不快。難道他連最基本的尊重別人的隱私都不知道?不過轉念一想,我又沒什麼不可告人的,他愛聽我打電話,就隨他去吧!
下午在自己的房間裏練了一下午的歌曲。本來劉給我的歌曲都很簡單,彈一兩遍基本就沒問題了。可是沒什麼事情做,劉又反複強調不能到外麵走動,沒辦法,就隻好在自己的房間裏彈那些無聊的歌曲解悶。可不知怎麼搞的,彈琴的時候總是浮現出從前和哥們出去演出時的情景。大齊的BASS,小三的鼓,還有在人群中總能看到的小櫻的笑臉,這些現在都不屬於我了.別想他們了,想也沒用。給父母去電話的時候,聽得出來他們很高興。我當初沒按照他們讓我考醫學院的設想而執意想考音樂學院。音樂學院沒考上,最後我混到師範大學的音樂教師專業,他們一定很失望。今生他們恐怕是沒辦法理解我了。現在我有了份穩定工作,他們應該也能放心了。可是要是他們真的能過來看看這奇怪的地方,他們也許比以前更操心。自己也知道他們是為我好,可是,唉,別想了,一想這些鬧心。星期一快點到來吧,工作起來也許我能把一切都忘了。
晚上等劉來送飯的時候我問他我來了兩天了怎麼沒看見一個孩子。他說孩子們住在學生宿舍裏,沒經過允許,是不能隨便到老師宿舍來的。我又問怎麼連老師也沒看見一個,他說這幾天老師和孩子們都去參加勞動了,另一些老師要在孩子們的宿舍裏照顧那些小的和殘疾的孩子。他回答後,我反而感到自己的疑心有些過於重了。沒辦法,現在傳銷騙人的案件太多了,不得不防著點。不過從這幾天的情形看,這裏顯然不是傳銷窩點。
今天又發現件奇怪的事情。當我拿出琴盒想把鍵盤取出來練習歌曲的時候,發現盒子上有幾個泥手印。從大小來看,明顯是孩子的手印。肯定是這裏的哪個孩子淘氣,想看看琴吧。可是,劉不是說孩子們都去院外勞動了嗎?再說,這孩子是怎麼進到我的房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