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妙棋被他牽著手,忽然覺得那隻手很冰冷。

盡管哥哥一直是一個手指冰涼的人,掌心僅存的一絲溫意也足夠讓人滿足,然而今天甚至連這一絲都沒有。

走了不知多遠,才在一個秀麗的峭崖間停駐下來。

張徹緩舒了口氣,彎下腰來,細細察看了她手上的傷口,確定已經脫痂,甚至基本恢複了那白嫩潤滑的嬌雪顏色,他才放下手來。

“哥……哥哥……”

妙棋緊緊牽著他的手,神色間說不出的緊張。

張徹淡淡笑了笑,臉上沒有她預想的責怪:“怎麼跑出去了。”

“嗯……這個……”

張妙棋嬌俏的瓊鼻中輕嗯了聲,小心翼翼從一直護著的懷中捧出一束花,那些不知名的野花兒冰潔而無芳,白而沁透晶瑩,束在一起,煞是好看。

她纖細的手捧著那些更加不比她手指更嬌嫩的花葉,雙眼濕潤有些怯怯而仍是鼓起勇氣抬起看著他,似乎沒看到什麼過激的表情,她將花兒都呈舉給她依靠的哥哥看。

張徹蹲下身,此時他的身高與她一般高,那些花兒嬌嫩而柔軟,就跟他此刻的心一樣柔軟。

撥開那花與拿著它們的手,張徹將她輕輕擁入懷中,此時他與她齊高,那些帶著淡淡櫻花芬芳的青絲,柔柔地摩挲在他的臉龐鼻尖,有些癢,也很舒服。

張妙棋覺得這樣也很好,但是她覺得也有不能不給哥哥說的事情。

“……哥哥,剛剛我的手……好像發光了,擋住了那把劍一會兒……我是怪物嗎……?”

抱著看不到她的表情,張徹也能聽出她語氣中的擔心,甚至那隻正抱著自己後背的手,都止不住在輕輕顫抖。

“我的妹妹,怎麼會是怪物呢……”

張徹的語氣帶著淡淡的安心味道,而在妙棋看不到的角度,他的笑容又顯得如此哀傷。

“哥……哥哥……你不用安慰我的……即便是怪物,我也不怕。因為,有哥哥陪著我,哥哥保護我,現在,我也想成為哥哥的一份力量,不讓哥哥一直保護我而麻煩。哥哥,妙棋不會成為你的累贅的,你能教教妙棋,怎麼使用那些光嗎?”

小妙棋的聲音堅定了起來,帶著些許的請求。

張徹放開了她,兩人麵對麵,他深深看了她一眼。

張妙棋這才恍然發現他眸中深處的那些讓人心碎的哀傷,有些不安,然而她有些逞強地咬了咬唇,沒有說話。

他閉上眼睛,輕輕朝她光滑如白色卵石而潔嫩似新剝蛋清的臉頰邊吻去。

張妙棋似對他這突然的舉動有些不知所措,小臉刹那間通紅,眼神深處閃爍著些羞澀與掙紮。

然而她是哥哥最寵愛的妹妹,哥哥做什麼,乖巧的妹妹都會歡欣靜靜地支持承受。

所以她也閉上了眼。

忍耐著那理所應當的結果。

然而傳來的卻隻是指尖的冰涼觸感,帶著些許他的體溫,輕輕圈在自己的食指之上。

張妙棋愕然睜眼,卻看見哥哥將他從未離身過的那纖細柔繞而清玄的指環套到了自己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