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武林之人?可那得多登峰造極才能讓已經金丹的自己感到不舒服?
愈發感到不舒服的陳大小姐,眼中有了些迷惑。
尋常凡人,看到這樣自己這樣美貌的女子,會這樣淡定嗎?
那身綢緞不似貧苦人家的黑袍,究竟代表其主人擁有怎樣的身份?
“我在與你說話,你聽不見嗎?”
耐不過性子,她終究再次開口。
張徹摸了摸張妙棋的頭,這才抬起頭來,看向她的目光中沒有絲毫情緒,一片冷寂。
“是你救了我妹妹?”
聲音淡淡而漠然,如其神色。
“我讓你離開那孩子,你知道她的身份嗎?不能保護好她,有什麼資格做人家的哥哥?”
張徹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這讓陳雪綺有一種被蔑視的羞惱。
“那什麼才是資格?”
張徹淡淡道。
陳雪綺不知為何,一向涵養不錯的她竟然有些氣急。
然而未等她開口,張徹已出現在她麵前。
“比如……這樣?”
飄渺靈逸而凜冽如冰的鋒芒。
銳不可當。
嗤啦……
仿佛紙被撕破的聲音。
隨即,她便感覺到,幾件護身的法寶同時碎裂,那冰冷的寒鋒沁入脖頸間,讓她十餘年未被人碰的嬌嫩肌膚冒起一層雞皮疙瘩。
“這樣的你,又有什麼資格說出,我不夠資格這句話?”
張徹的眼神與劍鋒一樣冰冷。
陳雪綺愣愣地看著他,半晌沒有緩過神來,甚至沒有注意到橫在自己秀頸上的劍鋒。
她隻是晃神之間覺得,麵前的這個男人,好像這一刻壓抑著有所針對的滔天怒氣與蒼涼,與那麼一絲哀傷。
而自己,隻是不幸撞上槍口的那個倒黴蛋……
隻是,那絲哀傷,的確很醉人。
“放開小姐!”
有左,自然有右。
左兒,右兒,陳家挑選出來,貼身保護大小姐的兩大元嬰高手。
聲線麵貌身形,都乃與大小姐無二的姐妹,而其齡真實,已逾四十。
“或者,這便是你的資格?”
張徹輕笑一聲,眸中冰寒未解,平靜地看著那個虛空中突襲出來憤而出手的元嬰期女子。
陳雪綺這才回過神來,直覺般地想要呼喊什麼。
呼喊什麼?
她自己也不知道。
自然也未呼喊出來。
還未來得及呼喊出來。
“嘭!”
輕輕的漣漪炸起一聲短促而並不巨大的聲音。
甚至聲波不起。
而那名為右兒的女子,被擊得倒退十步,才堪堪停了下來,那股勁頭尚兀自在身體裏亂竄,一時之間,自己竟無法提起真元,更沒了行動的能力,在這男人麵前,便如待宰羔羊!
一擊敗退!
陳雪綺駭然地看著麵前這個自顧自拂去劍上仿佛沾染上的灰塵而實際上什麼都沒有的男人,能夠一擊敗退元嬰中期的右兒,起碼也是元嬰後期的修為,更有可能……
這個其貌不揚的男人,竟有如此修為?
“下次再敢冒犯,就不止是用劍身回應了,懂嗎,小妞?”
這個前一刻還漠然的男人,突然對自己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那一口潔白的牙齒,與眼中絲毫未變的冰寒,構成了鮮明的對比。
收劍,張徹牽起妙棋的小手,慢慢遠去。
扮豬吃老虎,明明有實力,非要被羞辱踐踏最後才用事實去打臉的這種腦殘賤性裝13行為,張徹在看網絡小說的時候就曾噴過無數次,自然是不可能去做的。
明明有光明正大狠狠扇對方一耳光的機會,為何要笑容玩味一臉卑微?
背後,陳雪綺一時有些癱軟,在巨大的實力差距麵前,在十餘年的經曆中從未有過劍芒在喉這種生命不被自己掌控的這種情況下,至少這一刻,她沒有其他的想法。
心中,隻留下,那眸與心一樣冰寒的男人的漠然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