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天瀚海,闊地雄山。

東荒之東,臨無盡海,這裏曾是與海外的貿處,自與極東荒廢聯係後,小鎮便也奚衰了下來。

然而最近卻又來了陣奇怪的客潮,將這個並不太大的城鎮充盈了個幹淨。

東荒之景,與極東大為不同,風摧地變堪稱大刀闊斧,因而所見山水,臨近海邊,更可見一種盡眺的瑰麗,因而有能之士,不喜城中並肩接踵的氛圍,於外間自棲。

鎮邊,一家簡陋的漁家也在早幾日前被改造成了簡易的接待客棧,住宿雖然勉強,尚夠安坐小酌,配以海邊特色的鮮蔬小菜,倒也能聊解無趣,有心人自是還可在其中感受一番別樣風味。

酒館中人,間許凡人,多是稍有些能耐的修士,而其中最卓者,亦不過旋照後期,想來金丹擁有了那禦劍與辟穀之能,又不會寄隅於此間了。

其餘的,便是更凡許了,有明顯能見到掌間老繭的凡修外功之士,也有麵色一片清氣內含的內修之士。這些人多於修真一途沒有靈根慧性,而轉向凡俗功法上取得的些成就,真要爭鬥起來,卻也不遜色那些築基旋照有些修為法術的修士,因而即便是那個此間修為最高者,也不敢太過張揚放肆。

畢竟金丹之前,沒有禦器之術的他們,隻能用些小陣末法符術,而這些東西,即便以凡修之力,也能達到同樣的效果。再者說,即便到了金丹乃至元嬰,有些天縱之才因未具有修真資質悟得修真玄妙的,自辟凡修之法,也不乏有些強至逆天,可斬金丹元嬰。其例最著者之一,便是那敢以皇家傳承紫薇帝罡斬出竅修士的北漠秦家二皇子,其時年尚十五。

暗潮湧動的小酒館,不時夾雜些人低語商議之聲。

“我們已經在此等候一月許了,你確定那傳聞的殤會到此地嗎?”

“我也不知消息大致準確,不過聽說的確有一位奇人曾兩次準確推測出那殤會出現的地點,而且都應驗了!”

“哪位奇人如此神異?真要如此,那人豈不是早被各大門派控製起來?”

“嘿嘿……正因如此,所以那位奇人的名號至今未有傳出。上次有人觀殤之白馬踏痕,悟不世步法,當即被正一門收入門下,後來門中比武之時,單憑此步法便踏入當屆十八,即便敗時,也未曾負傷過,你要想想,那可是天下第一的正一門啊,這等運氣,著實讓人羨慕啊……”

·“說來也奇了怪了,那殤每次出現,必有人能自其中領悟什麼東西……這次我們一定要見到他!個中因緣,但憑自取!”

間隙談間,一個大塊頭走進了小酒館,氣氛為之一滯,待看清楚這蒼白膚色穿著簡樸,一臉緘默甚至顯得有些肅穆的大塊頭時,又恢複了熱鬧。

沒有修士的修為感應……應該如其穿著,隻是一個有著一身力氣的農民個子。

大個子掃視一圈,空位幾滿,那些冷漠地斜視,也不像是會主動挪個座位的人,被他一眼掃過直接忽略,最後視線定格到窗邊獨坐小酌的青年,確定他目不斜視的神色中隻有淡漠沒有冰冷與拒絕,便徑直走向其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