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秀好笑道:“怎麼,顧大爺還舍不得孫二爺了?”
顧瑞林原本跟孫閻王串通好,上演苦肉計,要逼顧氏拿出錢來,沒想到一個西門知秀戳破他的計謀,一個阿桑又震懾住了孫閻王,讓他的籌謀一敗塗地。
“你!”顧瑞林指著知秀,恨得咬牙。
阿桑往知秀身邊一站。
顧瑞林頓時小心肝抖了抖,臉上變了幾變後,一轉頭又對顧氏道:“大姐,好歹是一家人,你今天卻見死不救。你不仁可別怪我不義!”
他說完這話,也不管顧氏說什麼,一扭頭衝出了屋子。
“哎,大爺!大爺!”楊氏見顧瑞林一走,自己跪著也沒意義了,忙爬起來追上去。
他們夫妻一走,其他人就更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互相看了看,也都起身灰溜溜地出去。
一時間,屋子裏一堆人都走了幹淨,隻剩下床上的顧氏,還有知秀和阿桑兩人,冷冷清清。
顧氏喘了口氣,道:“冤孽啊……”
知秀坐在她身邊,道:“顧夫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氏看看她,又看看阿桑,苦笑道:“今天多虧了你們兩個。既然這最不堪的一幕都叫你們看見了,我也就沒什麼好瞞的了。”
顧氏這才說起今天這一幕的來由。
顧家原本是小康人家,因世代居住在帝都,雖無萬貫家財,卻有兩處祖產的大宅子。顧氏跟顧瑞林乃是一母同胞,都是顧家的嫡出,他們還有個庶出的弟弟顧家棟,方才就在那群男女裏麵。
顧家人口簡單,但是顧父卻是個講情義的,親戚之中凡有窮困的,他都會救濟。是以顧家宅子裏,住的不僅僅是顧家人,還有好幾家親戚。
顧瑞林之父十分寵愛顧氏,顧氏招婿,賈正是有中過舉的,難免性子傲一些,顧家人對這個上門女婿卻難免要看輕一些。顧瑞林之父為避免賈正受顧家人的氣,同時也為了顧氏能與丈夫和睦一些,便將安邑坊的這處宅子作為顧氏的嫁妝,讓顧氏和賈正搬到這邊來居住,不必跟顧家人再住一起;又把顧家的一處酒樓也給了顧氏經營,以作為家中開支的來源。
而顧瑞林之父居住的宅子,在他死後自然是遺傳給了顧瑞林。但顧瑞林卻有個不得了的毛病,便是好賭。顧父在時尚能克製一二,顧父死後便肆無忌憚。楊氏他多次,顧瑞林卻毫不聽勸,先前賭還能賺得點錢,但後來卻越賭越輸,最後錢都輸沒了。凡是賭博之人都有這種心態,總想著再賭一把,便能把之前輸掉的都贏回來。顧瑞林也是如此,錢沒了便拿家裏值錢的東西去賭,又輸掉了,再拿家裏的產業去賭,一來二去,不僅沒贏錢,反而越輸越多,欠下許多賭債,不得已被債主逼上門,隻能把個祖傳的宅子也被占去了。
顧瑞林沒法子,帶著楊氏,以及一幫子跟他住在一起的顧家人,跑來顧氏這邊寄居。
這時候賈正已經離家出走,顧氏思念成疾,念在親情上收留顧瑞林等人。因賈正出走是受了顧氏陪嫁的下人們的氣,所以顧氏一怒之下發賣了好多婢仆,顧瑞林等人住進來的時候,正是宅子裏人手空虛之時,這反倒成了他們鑽空子的機會。
顧瑞林等人原先住著客房,人多屋少,自然擁擠,他們貪心不足,眼見顧氏病重,手下又沒有得力人,軟弱可欺,便開始反客為主起來,先是霸占了主屋,又任意使喚這宅子裏的婢仆,漸漸連顧氏都管不住他們了,他們反而克扣顧氏的藥銀,故意買藥效差的藥來給她吃,使得她的病一日重過一日,纏綿病榻,根本管部了這個宅子裏的事情。
顧瑞林和楊氏等人名義上是客人,實際上卻已經才成了這宅子的主人,家裏的開支都開始插手了。
顧氏的陪嫁之中,有一座酒樓,離安邑坊這個宅子並不遠,就在安邑坊和東市之間的延平北二街上。因顧氏病著,沒人打理,顧瑞林和楊氏等人便插手進去,將酒樓一應事務都把持在手上,成了實際上的東家。
酒樓的掌櫃隻是收錢做事的,顧瑞林仗著是顧氏的親弟弟,多番約束,後來連酒樓的銀錢進出也都被他掌控了。
顧瑞林一有了錢,賭性又複發了,背著楊氏偷偷地又去賭博,開始還小贏了幾次,刺激了他的賭性,開始賭大了,結果便又向之前一樣,開始往外輸,而且越輸越多。
顧瑞林和楊氏等人並沒有經營酒樓的能力,酒樓被他們胡亂指揮,效益越來越差,原本就賺的少了,顧瑞林又挪用酒樓的錢去還賭債、繼續賭博,酒樓便開始入不敷出,這一虧空起來,一發不可收拾,越虧越多。
知秀道:“這些事情,夫人既然都知道,怎麼也沒有管束住大爺呢?”
顧氏苦笑道:“我知道又有什麼用,我這個病歪歪的身子,人人都隻當我活不了多久了,還有誰肯聽我的話。”(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