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文墨沙龍(2)(1 / 3)

說說廣東

曾引用錢鍾書先生的話讚譽“粵州”——中國人以自己的籍貫作為身份炫耀的首數廣東人,中國在海外最有影響力的華僑當屬廣東人,最有錢的族群當屬廣東人,敢為天下先的還是廣東人。或問:湖南人最倔強,最韌性,最具革命精神,“若道中華國果亡,除非湖南人死光”。不是湖南人最敢為天下先嗎?怎麼又成了廣東人是第一個吃螃蟹的省域?到底信誰?這麼說自然有出處的。

“敢為天下先”是廣東人鮮明的性格特征。廣東人不僅敢吃第一隻螃蟹,而且更多廣東人敢於揚帆過海,闖蕩五洲,所以我才說廣東在海外的華僑中最有影響力。廣東的外向型經濟名列全國前三,盡管去年以來全球經濟危機對珠三角外向型經濟打擊很大,相信不會太久他們還會逆境崛起,重振雄風的。改革開放30年間,廣東為國家創外彙作出了巨大貢獻。他們敢做改革排頭兵、帶頭羊,敢於殺開一條血路,辦經濟特區,先行一步,諸位想想全國滿打滿算隻有五個特區,廣東就仨,沒點義無反顧的勇氣怕是做不到,做到了不一定迅猛發展。隻有他們才具備如此磅礴的豪邁氣勢,才能取得如此不凡業績。他們全麵推行市場經濟為主導的經濟體製,壯士斷腕般打破鐵飯碗率先試驗用工改革,方方麵麵都取得令世人矚目的業績。他們不僅在衣食住行等方麵全方位改革,包括政治、經濟、文化、藝術、科技等諸多方麵,他們都敢於探索,敢於走別人不敢走的路。舉一小例,黃梅戲坐頭把交椅的當屬餘秋雨先生的夫人馬蘭女士,或許這對伉儷情深的名人夫妻忒有名了,招致的流言蜚語鋪天蓋地,可謂“名滿天下、謗滿天下”。安徽省個別封疆大吏因為馬蘭經常拒絕為他們“唱堂會”——北京來的要人單獨表演,非常生氣,加之安徽文化局及黃梅戲劇團部分人妒忌馬蘭,居然使得才華橫溢的名演員沒機會上台了。廣東方麵聽說這件事後,省委書記讓馬蘭到廣東發展,結果時間不長,馬蘭不負眾望,具有“先鋒”性質的黃梅戲在北京大獲成功。這位書記即張德江。人家無論幹什麼都能走在前頭。(2004年,馬蘭女士曾到淄博市演出,當場把演出費15萬元捐獻給失學兒童,品行十分高尚)

廣東人具備王安石變法時的氣魄,“天變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比如鴉片戰爭失敗後,改良派提出“師夷長技以製夷”,唯有向西方學習先進思想、技術,才能發展壯大,這一點上,廣東的有識之士表現得尤為突出。

在戊戌變法中,看到了廣東人性格中的另一麵,當他們投身政治時,同樣能發出驚人的熱情。南海舉人康有為在廣州開設萬木草堂,聚徒講學,“大發求仁義之義,講中外之故,救中國之法”,主持完成了《新學偽經考》《孔子改製考》等重要著作的編纂和校勘,為托古改製作輿論準備。這大概也是毛澤東所說的“凡推翻一個政權,先要做好輿論工作,先要做意識形態方麵準備”。1898年,康有為、梁啟超等及其追隨者在朝野刮起改革風暴,許多改革舉措,直刺國家體製命門,而不僅僅流於膚淺的皮相之談。雖然他們的做法,近乎蠻幹,大有孤注一擲的態勢,最後失敗勢在必然,廣東人也為此付出了生命代價。但這場維新運動,有“開中國兩千年來未有之變局”的影響和作用。

中國革命的先行者孫中山先生發動反清革命,被天下視為大逆不道。在普天皆為險境中,孫先生矢誌不渝、堅忍不拔,堅守其宏願孤懷,以擔當世運的精神與魄力,勇往直前,憑著他所經曆的萬般艱難、奮鬥與犧牲,稱其為“敢為天下先”的革命先驅,當之無愧。

既然開宗明義強調廣東人是“敢為天下先”,恐不能隻是說說而已,屈指舉例多多。大清帝國用“庚子賠款”送出去的第一個留學生被形容為首位“打開窗口看世界”的中國的學貫中西的知識分子,他的“芳名”叫容閎(這是男士)。太平天國洪秀全的弟弟洪仁玕撰寫的《資政新篇》讓國人振聾發聵,耳目一新,在北京青龍橋修鐵路的詹天佑是第一位鐵路高級工程師,中國第一個電影導演鄭正秋等都是廣東人……凡此種種,都說明他們“先行一步”的探索精神。廣東人天生有一種探險精神與執著,喜歡我行我素,身上透著一股“我是蠻子我怕誰”的氣概。估計王朔《頑主》中的經典語錄“我是流氓我怕誰”大概克隆了廣東人的口頭禪。

廣東人很重實際,輕理論,輕議論,信奉“千虛不如一實”的人生哲學。不待見那些“動輒天下無敵,上陣膽怯心虛”的口頭革命家。這是為什麼廣東人能夠幹事,能幹成大事的關鍵所在。

廣東人的性格普遍務實實幹,不喜歡張揚,喜歡“事實勝於雄辯”。當其他地方還“姓社還是姓資”時,廣東人早已把事做成了。無論在“1979年,那是一個春天,有一位老人在中國南海邊畫了一個圈”時,還是總設計師“南巡講話”——三個“有利於”“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即將被寫入“十四大”時,大江南北還爭論不休的當口,他們已經把有模有樣的市場經濟標本呈現在世人麵前。人們常說“做學問上北京、做事業下廣東”,不服不行!

對於整天滔滔不絕不著邊際的“理論家”,廣東人稱之“口水多於茶”。他們不喜歡談論過於抽象的東西,純邏輯、形而上的、玄虛的話題,沒有興趣。廣東人關心身邊看得見摸得著的物質生活。過於“宏大敘事”的話題,他們不僅鄙視,甚至敬而遠之,比如本人,廣東人是肯定不待見的。這就是廣東朋友多次邀請南下求職總被敝人婉拒的原因,在這個被敝人看成“物欲橫流”的花花世界,就是人家待見,自己也混不下去。因為你是山東人,不是廣東人。

很久以前,多次聽到“吃在廣州”或“吃在廣東”說法。甭管怎麼說,廣東人吃喝很有特色是婦孺皆知的。八大菜係裏頭,粵菜獨樹一幟,引領南方菜係大舉北進南下(潮州菜在東南亞、大洋洲很有市場)也是事實。隻是覺得,多數北方人對粵菜不感興趣我想應該是對的,不感興趣並不是說粵菜不好吃,而是大部分人沒條件品嚐。畢竟當年還沒開放,物流通道不暢,南北方間距形同天涯。很少看到、品嚐到異地風味。當年大家的飲食習慣基本上停留在溫飽階段,肚子吃不飽能奢望吃法國大餐嗎?如本人,紅燒肉、豬蹄子、辣爆小公雞,是我的最愛。那時很少有人追求“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飲食品級,消化係統和味蕾適應力還沒開發出來,不是所有好吃的東西髒腑都能接納。改革開放前,粵菜在北方沒多大市場,在寧夏基本沒有多少消費群體。即使有廣東菜館,生意一定比不過羊雜碎。本人在銀川30多年,20年前沒有發現過粵菜館子。這幾年,看到“廣東雪花大酒樓”、“香漁王子酒樓”等,前者開始也隻有羊肉街口一家,現在開發區也有了分店,現在的石嘴山、吳忠等地都有了廣東酒樓。實話實說,到今天自己還是不喜歡粵菜,原因很簡單,嗜辣成癖除了辣椒係列外,世上再沒有更好吃的菜,就這嗜好,在粵菜館不可能得到滿足。當然本人的飲食習慣取向,並不代表廣東菜在銀川沒市場,參加朋友請客,都在粵菜館,盡管吃不飽,但人家服務水準很高,菜肴花色品種豐富,鮑魚海參都上檔次是應該承認的。到粵菜館吃飯能提升身價似乎已成共識,廣東菜越來越受歡迎也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