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不可耽誤了阿兄娶親吉時!若是初八那日還不得登島,我與我阿兄就算是跳海也要遊過去!”
卓卉君、敖泠、柔嘉三人同時低頭輕笑,敖泠不得不拍了兩下敖晟翎的手臂,寵溺言道:“說什麼瘋話呢?你倆一路遊上岸了?全身濕漉漉的,聘禮也不帶,墨家長輩能允你倆赤手空拳將人娶走?”
“就是啊~~”卓卉君忍住笑意又燙洗了一回茶盞,抽空瞄了一眼敖晟翎,“你家石長老與你大姑姑都在那邊呢~~墨家人也不想誤了婚事...他們自然有法子尋著那送食盒的嬤嬤。待揪出了真凶,起錨開船,能登島的就下船,不便挪動的就接著在船上調養著,定不會虧待了飲食湯藥伺候的。”
一邊是阿兄的喜事,一邊是六娘的毒情,敖晟翎心中五味雜陳,更是將那惡毒奸人恨上了萬千!忽聞身邊的小姑姑對著卓卉君言道:
“方才在楚家姑娘那裏,我聽她那名喚‘紅茱’的貼身婢女與那叫‘青硯’的楚家小廝說話......當時情急,那小廝受命去喚楚家大郎過去,卻在門口被罵了......聽那小廝的言語,似乎當時楚曄在屋裏頭不太方便.......”
敖晟翎的兩隻耳朵立時豎了起來,她又聽卓卉君譏諷笑言:
“嗬!在裏頭還能有什麼好事了?雖說那楚曄的原配過世多年,但那些世家裏頭豈會少了通房丫頭?更何況楚曄還是楚九陽的嫡長子,可是被寄予厚望的啊~~然而......明知自家妹子有事喚他過去,他倒好,隻顧著自己個兒作樂......哼!江湖上盛傳楚家大公子如何豪情仗義、如何品行高潔,我看未必!”
敖晟翎低頭撓了兩下眉毛,終忍不住抬頭言道:“那個......不是楚家的丫頭......”
卓卉君與敖泠同時盯著敖晟翎,柔嘉眸光微閃,遲疑問道:“先前你來尋我,說是有話要與我說......難道是.....?”
大臉一紅,敖晟翎閉著眼睛將方才用黑漆望遠鏡看到的那場活.春.宮一五一十說了個清清楚楚。
待她講完,卓卉君與敖泠對視一眼,隨即問道:“此事還有何人看到?”
“後來我就過去看聆音了,也不知應果拿著望遠鏡會不會瞧見......”想起先前在甲板上,應果舉著望遠鏡東張西望的模樣,敖晟翎不由地補充道,“但那小子的輕功實在不怎麼樣,或許他根本沒機會看到。”
卓卉君點了點頭,又皺眉言道:“雖說楚曄是炎陽山莊之少莊主,但墨家從未依附過楚家,那墨家婢女豈容楚曄那般無禮輕薄?若說有了私情,這才相識多久?除非......”
敖泠垂眸沉吟:“或許,那墨家婢女,本是楚家奴兒。”
此言一出,滿室無聲。
另一廂,敖晟羾與薛珂二人正埋頭為楚悅顏行針逼毒。人命關天,全神貫注施救之下且絲毫不容出錯,她二人額間均微微細汗。
敖洺在一旁看著,見楚悅顏的臉色由黑紫轉為淡青,知道那行針之法起了效用,遂心中稍緩些許。又聞外廳來了陣陣腳步聲,猜測是墨家兄弟倆過來了,敖洺自是閉目養神,佯裝不知。
隻是,敖洺的耳力已然悄悄伸延至外廳各個角落,無論廳中誰在開口說話,哪怕僅僅是有人輕輕地歎了口氣,都一個不留地落入敖洺的耳中。
墨檀、墨椿兄弟二人急急趕至,謝夫人、薑夫人起身去拉著各自的夫婿在一旁低聲言語。隨即那兄弟妯娌四人又聚在一處商議片刻,終究由墨檀下令拋錨停船、暫止航行。墨檀又親筆書信給瑤光島上的墨宗主夫婦,他與墨椿二人均在信上印鑒了,趕緊吩咐了個穩重的管事去飛鴿傳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