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咱們說到,石小蓉給我看的這樣東西,實在是價值不高,作為一塊玉,它是很不合格的,如果作為禮器,用它祭祀絕對是要遭雷劈的。
這塊玉別說用古玉的五德標準去衡量了,就算用今人的基本審美去觀察,也會覺得這塊玉是個詭異的物件,它紅中帶黑,黑中發紫,顯得肮髒無比,簡直就像剛才茅坑裏撈出來的一樣。
這還不算什麼,最要命的是它上麵還帶著點黑影,這才是最厲害的,換句話說,有人用這塊玉殺過人,而這人化成的冤魂厲魄剛好附著在了玉上,它現在像一條蛇一樣,正附著在玉璋之上呢,這時候就要考慮一些問題了。
如果是石小蓉要買這個東西,我是絕對得攔著的,因為這東西收藏價值很低,但現在要買東西的是柳然,如果我直接點破這些事兒,石小蓉這個中間人的名譽也會受損,所以我得想個辦法,把玉上麵的冤魂厲魄除了,而且收拾的時候還不能讓柳然看出問題來。
而且最要命的是,我出來的匆忙,什麼家夥事都沒帶,想作法也沒個東西用著,我進廁所,就是為了給李旬打個電話,叫他把我的工具拿過來。
結果我電話打過去,這胖子正念經呢,我等了半天,他才接了電話,我把這邊的情況和他說了,他居然跟我說還得念會經,我說:“我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您現在過來,不但是救了我一命,還救了柳老板他們幾個的命,你說你一修佛的,怎麼就這麼不慈悲呢?”
李旬在電話裏嗬嗬一笑:“我現在給你送東西過去,不就是幫著你害人了麼?人家買了那東西,就算不會被冤魂厲魄傷害,金錢也會受很大損失,這也是罪孽啊,東西我會送過去的,不過得晚點,你等著吧。”
我實在拿他沒轍,就在廁所裏又等了一會,按了下馬桶,才慢悠悠的走回了房間,我一回房間,張鶴鳴就開始暗諷我:“我說老曇啊,你是不是腎虛啊?還是便秘呀?我們以為你不回來了呢。”
我心裏一陣暗罵他狗咬呂洞賓,要知道,本來我可以把這塊玉璋做的很明顯,不需要遮遮掩掩,隻要和柳然說清楚玉璋需要做點加工就成,可現在張鶴鳴把話說得那麼大,我在用類似的話來說事,那柳然就要起疑心了。
不過姓張的這種傻帽,我沒必要跟他槍火,我笑了笑:“老張,我是去廁所裏溜達一圈,看看風水,我覺得這地方廁所風水不錯,你去觀摩觀摩?”
張鶴鳴被我這話弄得有點錯愕,聽不出我的意思,眯著眼睛盯著我看了半天,沒說話。
我沒在看他,心裏想著得拖延點時間,於是乎就把這玉石的種種變化,以及中國用玉石祭祀的一些曆史,都跟他們幾個講了,這點東西我早就爛在肚子裏了,現在講出來可以說是行雲流水,加上我一點加工,把柳老板聽得一愣一愣的,連石小蓉和張鶴鳴都隨著我講的逐漸深入而開始緩緩點頭。
我講到高興的地方,指了指那塊玉璋,又看了一眼柳然:“柳老板,我略微顯擺一把學問,您知道這玉如果被您買回去,您得用什麼樣的禮儀對它麼?”
柳然皺著眉想了想:“剛才聽你說的那麼神,我買回去這玉,恐怕得把它當神仙供著吧?”
我微微一笑:“非也非也,您把玉買回去,得當兒子一樣愛護,古語有雲:“乃生男子,載寢之床。載衣之裳,載弄之璋。乃生女子,載寢之地。載衣之裼,載弄之瓦。”
背完了古文,我看了一眼張鶴鳴:“張老師,您給講講什麼意思唄?”
張鶴鳴平時研究命理風水,對文言文也算有些研究,這幾句話倒也難不住他,略微的思考之後,他就說:“這個的意思其實很簡單,如果單從玉石這塊兒來說,它是把男孩比作璋,女孩比作瓦,我說的沒錯吧?”
看來這老東西還有點水平,我沒去接他的話茬,接著對柳然說:“咱們中國古代有個說法,生男叫弄璋之喜,生女叫弄瓦之喜,這就是把男孩比作美玉,也是說您得回去後把這塊美玉當做大胖小子對待,當然了,您要是想把它當成美女來嗬護著,我也沒意見啊。”
我這剛說完話,張鶴鳴居然又插嘴說:“這塊玉看起來貴氣無比,要是位美女,那也是位絕世美女,而且出身不凡啊。”
我對張鶴鳴笑了笑:“張老師說的對,這樣東西的確貴氣無比,不過你知道它為什麼貴氣麼?”
張鶴鳴沒想到我會突然這麼問他,一時有點語塞,我倒是沒讓他尷尬太久,我隻是略微頓了頓,就說:“剛才怎麼說了,禮天地四方的時候,得用不同的玉,這個概念慢慢發展,就成了後代的四方神信仰,現在混黑社會的都知道,東青龍,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南方朱雀,其色赤,對應赤璋,朱雀是神鳥,而且它在四神之中,是走在前頭的,禮記裏麵就說了,行,前朱鳥而後玄武,左青龍而右白虎。朱雀永遠是在前的,可見地位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