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成人童話:小小說好看的理由(2 / 2)

2000年至2009年

無奈,新世紀不是申永霞的重話。

社會轉型的,逐漸步入一個勻速的快車道。在城市的生存法則中,物質大行其道。寄住在城市的人們,都在高大生硬的水泥樓房下,寬闊的劃著各種各樣線條的馬路上,充滿漠視目光的公交車、地鐵裏奔波。他們需要遇上陳永林製造的《微笑》,一個心情好的人,在公交車上,踩了一個民工的腳,第一次向民工微笑著道了歉。民工第一次聽到一個城市人微笑著向自己道歉,心情好極。於是,當小偷要偷這個城市人錢包時,不顧刀子的逼迫與這個城市人還有車上的乘客一起抓住了小偷;他們更需要陳毓用心喂養的《愛情魚》,她的小說裏彌漫和充溢的是她的情緒,這情緒來得濃烈卻處理得淡然。她有她的《一場風花雪月的夢》,這個將自己放置在始皇身邊的女人,終就會醒來,看到消失了多日的男友出現在自己身邊。夢是被現實打碎的,打碎這場夢的人還包括自己的男友。這樣的童話能讓人在匆忙生活縫隙中駐一下足,感覺一些細節的撫慰,這種酸甜的味道誰不喜歡?

一成不變的生活久了,想找尋一個突破口,一不留神就走到頂端,然後無路可走。不得不變成蔡楠筆下的那隻被生活擠壓成一隻美麗的蝴蝶的《飛翔或者冰清化蝶》;或者成為那條《行走在岸上的魚》。

與蔡楠的極致相比,王海椿似乎生活在詩情畫意中。城市裏有這樣一些人群,他們沒有多少錢,可總是想有個美麗漂亮的姑娘一廂情願地為他付出些什麼。很杜十娘情結。比如,王海椿那個在城市裏幫助我的《狐仙》,以及《一人酒吧》裏那個給城市漂泊者溫暖的漂亮姑娘。這些人,看這些童話,僅僅是看看,看完了,他們還接著送外賣,接著到一家廣告公司當文案,接著去原來那個建築工地。

可以預言,中國的《廊橋遺夢》時代正向我們走來。當年看過《廊橋遺夢》的人們,無不在心裏說,這樣一個在我們這裏並不新鮮的故事,為什麼會感動那麼多美國人。矯楓在《無愛的時代》裏一語道破玄機,“當年曾有人批判風靡一時的《廊橋遺夢》是一種廉價的感傷,但是情愛如果真的可以被抽成真空,成為一種具體的‘行為藝術’,人們就不難理解為什麼這種廉價的感傷會使人們津津樂道,念念不忘,現代人包括文明高度發達的美國最缺乏也最需要的或許就是這種隻有愛的真情。”

上麵所提到的小小說,正如卡爾維諾的小小說《黑羊》《良心》《做起來》,不滿足於照相一般的寫實主義,致力於開發小小說敘述藝術的無限可能。但並不純粹以想象詭奇、技巧翻新為目的。卡爾維諾說:“唯有一些平淡而堅實的東西可以讓創造誕生。幻想猶如果醬,你必須把它塗在一片堅實的麵包上,否則,它終究會像果醬一樣,不成形狀,你無法從中創造出任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