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孩子都要生下來了,我能回去嗎。”我冷冷地回答。
“孩子的問題我能處理好,根本不用離婚。好了,不說這個了。”他像是怕我們為此再發生爭吵,便及時打住了。“你現在幹什麼?”
“我在一家醫院裏打工。”
“具體做些什麼?累不累,工資有多少?能維持生活嗎?”
“都很好。你不用操心。有時間還是多關心你自己的生活吧。”我還是不願與他交流。
“我的公司現在很好。這一行應該到了興盛時期。生意很順,利潤也穩定。比起當初那些日子來,不知要好出多少倍。”看到我對他說的事情並不感興趣,他又停了下來。“還是吃點水果吧。”
我仍是搖頭,“那好吧,過一會兒再吃。”他把蘋果放下來。接著問:“你租的那房子多少錢?跟你住一起的那兩個人與你的關係不太好吧。看到120來,她們也沒有想要幫助你的意思。和這樣的人住在一起真是別扭。所以,我想重新給你找個住處。房租我來出。”
“請你不要再管我的事了。你還是去忙你的吧。”我極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受你主宰的日子已經一去不複返了。我在心裏這樣加上一句。
“好吧。這事以後再說。”
“晚飯吃得好嗎?”臨睡前護士過來問。
“還好。謝謝你。”高明說。
護士走了,我才想到高明的食宿問題。
“你的一日三餐是怎麼解決的?”我問。
“我把你剩的那些飯都吃了。要不多浪費啊。”聽到我這樣的問話,他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像是我們的關係有了很大的改變。“再說我隨時可以到外麵吃,你不用擔心。隻要你能把病治好就行。”
“小梅和孩子都好吧?”盡管我不願提到這個名字,可還是忍不住問了一聲。
“不知道。她帶著孩子回娘家住去了。”
破壞了別人的幸福,自己的幸福也沒有得到。我不知道該怎樣來評價她。
到了第三天,眩暈的感覺還是依然如故,我還是不能立起身來。但這兩天最讓我難受的遠不止這些。因為我嚐到了看不見金耀那種備受煎熬的滋味。如果到了上班時間我還不好怎麼辦?我無法想象金耀獨自走在上班路上的情景,我無法忍受他在別人的陪伴下去上班。沒有我在診所裏,看不見他工作、吃飯、休息的樣子,我簡直就要崩潰了。沒有我的陪伴,他在路上摔倒了怎麼辦?出了事故怎麼辦?沒有我的監督,他再擅自外跑怎麼辦?那天車禍的一幕又浮現在我眼前。我在這種種假設的折磨下度日如年。
高明還是堅持陪在我身邊。盡管我不理睬他,盡管我們隻有很少的交流,他還是堅守這個不屬於他的崗位。這期間他也時常短時間地在我麵前消失,但在需要的時候,又能及時地回到我的病床前。
“我去給你買了幾件棉衣,還有被子。還有一個取暖器。你那間小屋冬天一定很冷。”他這樣對我說。
“好了。你不要再這樣做了。”他如此這般的殷勤,我還是不予認可。
但經過這幾天的陪護,我們之間僵持的局麵有了很大的改觀。到第四天下午,他對我說:“明天我要出差,就不過來了。”
“好的。請你以後也不要再來了。”我冷冷地說。
“我的公司現在效益不錯,如果你想過來幹,我會安排個位置給你。”
“不必了。”我扭過臉去。
看到我這種態度,他沒有吭聲。過了片刻,拿出一張信用卡,遞到我麵前。“這張卡你留下吧。去買套房子,好好裝修一下,再買些家具和家用電器。我知道,你喜愛幹淨和安靜,和別人一同租房住總是不夠方便。我對不起你,這些也是你應該得到的。我真心希望能夠對你有所補償。”
想到我經曆的痛苦,想到我生活的艱難,想到我忍受的屈辱,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此時一幕幕地浮現在眼前。
“高明。你曾經把我領進婚姻的殿堂,你也曾經發誓愛我一輩子。但我隻是飽嚐了你的欺騙和背叛,隻是飽嚐了婚姻的失敗和苦澀。你想要補償我什麼?房子嗎?你以為我需要的隻是一套房子嗎?不。告訴你,我需要的是一個家,一個充滿溫馨和真愛的家。這不是用金錢能夠彌補的。這需要的是感情。感情,你懂嗎?你對我的傷害有多深,你知道嗎?我的心,直到現在還在滴血。這不是金錢可以治愈的,這需要的是真摯的感情,是愛。”我憤憤地衝著他說。